车子慢慢驶远,轻柔的蔷薇水香在车厢内缓缓流动。
慢慢平复司徒溪心中不断泛起的涟漪,而后司徒溪顺从自己的心意开口道:“阿叔,我想问你一事?”
顾书衍应了声:“嗯。”
“四年前,你为何要躲着我?”
闻言,顾书衍的心头与眉头在一瞬间绷紧:“没,没躲,只是那时候忙。”
司徒溪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知晓他有意在隐瞒,也不再多言。
车轿内很快沉寂下来。
没过多久,马车停在顾家宅邸。
而司徒溪却没离开车轿,似乎暗暗下定了什么决心,目光直直地盯着顾书衍:“四年前我写给你的那封情书,你看见了对吗?”
听此,顾书衍顿在原地。
转头迎上司徒溪的眼睛,他将身子靠在车轿内:“是。”
司徒溪的眼睫微微颤动,多年以来内心模棱的揣测在此被证实,如此,这四年来顾书衍的躲避也解释得过去了。
尽管如此,司徒溪内心还是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再问道:“这就是你躲着我的原因?”
对此,顾书衍只是沉默。
可面对爱情,这般时刻,谁又会选择退缩?司徒溪再一次讲出那句话:“阿叔,我喜欢你。”
顾书衍蹙眉,声音也变得略显激动:“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是喜欢吗?”
司徒溪并不意外顾书衍的反应,她坚定地回答:“我懂!”
她当然懂,那是少女怀春的第一次心动,是情窦初开的第一片花瓣,一往九年,怎教人不深刻。
她语气十分的执拗,眼里流露的尽是四年前的期待与心绪。
感受到司徒溪的真情实意,顾书衍不知该要如何去开口,最后只说:“你和青青一样大,我是你长辈。”
司徒溪继续执拗着:“可你也没比大我几岁。”
司徒溪正是花信之年,而顾书衍也不过而立之年,两人相差仅仅六岁。
顾书衍没再言说什么,眼神里示意着拒绝。
顾书衍丝毫不加掩饰的神情,如是银针刺扎着司徒溪的内心。
她忙别开眼,不敢再看到顾书衍的神情,捂着心口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和了那阵心疼。
车轿内的气氛变得紧绷而生尬意。
就这么安静了许久后,外头的驾马仆人对内说道:“三爷,老太太已经等候多时了。”
顾书衍缓了缓情绪后看向司徒溪:“先进去吧。”
说完,就掀开正帘准备下车。
却听司徒溪微哑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封情书呢?”
顾书衍缓了缓下车的动作,沉声回:“扔了。”
听到这这个回答,司徒溪刹时觉得眼前天昏地暗。
可顾书衍没再给她开口的机会,拉起她的手便下车往老宅内走去。
司徒溪望着他背影,垂眸着才将将压下心中的热意。
顾宅之内,一片欢声。
顾母瞧见他们两人进来,忙拉着顾书衍与司徒溪分别坐在她两旁。
她拉起司徒溪的手,慈祥地看着司徒溪:“青青都要成婚了,溪溪你也该留心留心自己的婚事了。”
司徒溪下意识地看向顾书衍,瞧见他仍是面无表情。
她的手在桌下用力攥成拳,收回投在顾书衍身上的目光:“嗯,有合适的我一定带回来给您瞧瞧。”
顾母笑着点头,瞧着另一边的顾书衍,拍了拍顾书衍的后背:“还有你,别以为不说话我就忘了,你都三十了,该找个合适的女子成婚了。”
顾书衍听着念叨,时不时地敷衍应付几句,再被敲打两下,也算是挨了过去。
而司徒溪就在一旁听着。
这番筵席,她和顾书衍也再没交流。
司徒溪实在不喜欢这种氛围,便侧身过去低声和顾青青说:“我还有些事,先回家了。”
顾青青了解她这挚友的性子,也没去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