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溪却是无视了他的目光,只道:“好。”
阳光钻进房屋的木缝,映照多彩的布匹,泛出七彩的氤氲。
房内,司徒溪简单的话语让三人困在复杂的心思里。
顾书衍注视着司徒溪,眼中流露难辨情意。
良久过后,顾青青打破这对峙一般的僵局:“这件嫁衣对你意义非常,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顾青青想起之前让司徒溪给她挑了一些上等的布匹做婚服,便问道:“溪溪,先前我拜托你帮我做的婚服怎么样了?”
司徒溪轻轻说道:“在隔壁的房间里,帮你做好了三件。”
顾青青连忙给了司徒溪一个拥抱:“溪溪你真好,那我先去试试了。”
顾青青离开后,房间只剩下司徒溪与顾书衍两人,又重归寂静。
见顾书衍目光仍不愿离开角落里的布袋,一时间,司徒溪也心泛酸楚。
过了许久,司徒溪才先开口道:“阿叔最近不忙吗?”
顾书衍应声点头,随后坐在一旁椅子上,道:“青青的婚事在即,其它事宜推后了。”
司徒溪点了点头,知晓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外表冷若冰山,内心却是暖若温泉。
要不然九年前,顾书衍也不会冒险来救自己。
思绪真是恼人,偏偏这时牵引入胜。
司徒溪回到现实里来,些许失神,导致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顾书衍看着思绪缠身的司徒溪,这次他率先开口道:“听青青讲,你很久之前就自学了裁衣绣织。”
“嗯。”
“为何想着学这手艺?”
司徒溪沉默了,目光扫过放置在角落处的那件嫁衣:“因为我觉得穿着自己亲手做的嫁衣,嫁给深爱的人,是天下间最幸福不过的事情。”
这句话司徒溪说得缓慢,饶是真情实意。
顾书衍不由得怔在座椅上。
这之后,两人都没再开口,直到顾青青身上挂着很多布匹过来。
桐颜楼门口。
司徒溪目送着顾书衍的马车驶远,手里一直紧握的顾青青临走前塞给自己的一封书信。
拆开来看,书信写道:“你还喜欢阿叔吗?”
短短几字,却在司徒溪心里重重敲打起擂鼓。
头顶的阳光打在信纸上,迷糊得她有些看不清楚。
犹豫了很久,司徒溪内心还是喃喃给了自己答案:“当然喜欢。”
而后叠起信纸,转身走进房内做自己本分的事情。
转眼入夜。
等司徒溪再从众多裁剪好的布匹中抬起头,已过黄昏了。
她揉着有些酸疼的脖颈,没发觉什么时候窗缝里又夹放了一封书信。
来自顾青青,上写有:“今晚酉时顾府筵席,我让阿叔去接你,你把握机会!”
看着这两句话,司徒溪如是自嘲一笑,心里也有些怅然。
她和顾书衍之间,应该早在四年前就错过了。
如此想着,司徒溪的情绪支离而破碎,布匹之上密密麻麻都是司徒溪的散落开来的心思。
忽而,一阵马蹄声疾,随后停滞,门外男声低沉道:“出来。”
见她没有回答,门外再度传来顾书衍的声音:“还没好?不是让青青早就提醒你了?”
司徒溪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心绪:“好了。”
司徒溪起身关门往外走去。
夏夜的风吹起悸动。
看着路边停着的马车,司徒溪的目光不自觉被帘后的男人吸引。
司徒溪压制住情绪,她快步走过去,坐到了车轿之中。
感受着马车的颠簸,她不由自主想到了昨天的情景。
而顾书衍见她不动,不禁开口:“要我再教你一遍马车怎么坐才稳当吗?”
司徒溪扶着座位的手一紧,这样的开口打趣只有四年前的顾书衍才会。
连态度都像极了以前对待她小时候一样!
司徒溪转头看向顾书衍,她眼中情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