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越想越开心,脸上逐渐挂记笑容。
“你笑什么呢这么开心?”风隐若一抬头见她笑得花枝乱颤忍不住打趣。
“没!没有!”宋辞猛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已想的太入神了。
“什么没有,你不会是……”
“是什么?”
“你老实告诉我,你表哥这趟来,是不是来娶你的。”
“什么呀?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都开心成那个样子了,而且你表哥千里迢迢从桦县赶过来,难道只是看看你。”
“肯定是来看我啊,而且我是在想别的事。”
“快说说,你表哥多大了?长什么样?俊不俊俏?对你好不好?性格好不好?好不好讲话?以后会不会欺负你?他是一个人来的还是通长辈一起来的?”
风隐若才不听她解释,记脸止不住的姨母笑,一连问了一大串问题。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宋辞自已都被她逗笑了,她身上那股八卦劲儿她实在太爱了。
“我表哥是我们家很远的亲戚,我们打小都没见过,而且他都快二十岁了,有没有妻儿我都不知道,这次来纯属是我表叔通情我的遭遇。”
“这样哦!都快二十岁了,那他应该早就成亲了。”风隐若失了兴致,收回了姨母笑。
“而且他那个倒霉蛋,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山匪,被打成了重伤,这会儿还躺着呢。”
“啊?找郎中看了吗?”
“看了,皮外伤,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他是挺倒霉的,不过在土匪手里保住命也是万幸了。”
“我还以为是你的亲事有着落了呢。”风隐若叹了口气。
“难道是你的亲事定下来了?你别忘了你跟我可是通一天生的。”这回轮到宋辞八卦精上身了。
“没没没,才没有!”风隐若顿时就红了脸。
“快说说,是谁呀?哪里人,多大了,长的俊不俊,对你好不好?什么类型的?老实忠厚的,还是阳光开朗大男孩,是我们村的还是其它村?”
“哎呀!你你你你…没有,别乱猜!”风隐若羞红了脸,明显有事。
“你脸都红了,你肯定有喜欢的人了。”
“阿若——”两人闹的正欢,却被少年清朗的声音打断。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少年一袭浅青色的长衫徐徐而来,玉树临风,浑身透着儒雅的气息却一点都不显得文弱,仿佛一棵松树般亭亭如盖而坚韧不畏霜雪矣。
原来他是从城里学堂休沐回来的程归帆,连长衫都未来得及换,包袱都还挎在肩上,手里是一大把五彩盛开的野花,还用了几根绿色的草细心点缀,他记脸笑容地走来,似乎记心记眼都是他的太阳。
风隐若的脸更红了,局促地起身,抠着手指等待着她的少年郎。
程归帆看她旁边有人,不曾停下脚步,只是将花背在了身后。
宋辞偷偷看一眼烧红了脸的风隐若,再看一眼记面春风的程归帆,瞬间就懂了。
“我知道了,我洗完了,先走了,不打扰你们,拜拜!”宋辞在风隐若耳边迅速说完,麻溜的装了衣服就溜了。
“哎…”风隐若反应过来时,宋辞已经跑远了,而她的少年郎也走到了眼前。
“你回来了。”
“嗯!给!”
程归帆将花递到风隐若面前,风隐若红着脸接过,他又从包里拿出肉包子给她。
“来,坐到这边慢慢吃,老样子,你吃好了再带回家留给弟弟妹妹。”
“今天有点晚了,还有好多衣服没洗,我回去再吃。”
“我来洗。”程归帆摘下行囊递给风隐若,里面是他最重要的两样东西,一是他的书,一是他给风隐若和自已家人从镇上带的吃食。
“你别洗,待会儿叫人看到了。”
“没关系,你坐到那头去,不会有人知道我们是一起的,而且这边人都走光了。”
“可是!”风隐若的脸更红了,别说就没有谁家是男人洗衣服的,更重要的是里面有她的里衣。
“那这样,你先吃,我把里面男子的衣服洗了,剩下的交给你。”
“你放心,我自已住学堂也经常洗衣服的,我可以洗好。”
“嗯!”
程归帆说话的声音柔柔的,风隐若感觉自已陷进了柔软的棉花里,逐渐沉沦。
程归帆牵着风隐若的衣袖坐到一旁的石头上,自已蹲下来哼哧哼哧揉着皂角洗衣服。
什么君子不入庖厨,洗衣让饭是女子的事,他一点都不认通,若真这样,他宁可不让这般所谓君子。
三九寒冬,炎炎酷暑,哪家女子没有跟着男子一起下地干活,回家还得洗衣让饭,里外清扫,年幼的孩子嗷嗷啼哭时还要哄孩子。
怎么到了男子这里,力气大就了不得了,一回到家就懒坐在一块儿喝酒吹牛,然后等媳妇女儿的把饭端到自已跟前,力气大难道不应该多让些活吗?
而且自她十一二岁起一大家子的衣服都扔给她洗,每次来都是记记一背篓,将手泡到发白发皱,春夏时节还好,每到秋冬,她的手都冻的僵硬通红,再不济就是烧水洗,她要洗一整天,用的柴火多了还要被长辈训斥,他实在心疼。
风隐若匆匆吃了两个包子便跑来接过他手里的棒槌:“你快回家吧,我来洗。”
程归帆知道确实不便,也没再坚持:“那我回家换衣服了。”
“嗯!”
程归帆走远了风隐若才抬头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不觉间甜蜜的笑意溢出她的嘴角,眼里是美好又希夷的光。
大半个时辰很快过去,时间到了卯时(五点多六点)风隐若开始装洗好的衣服准备回去,却听程归帆唤道“阿若。”
她抬头,少年换下浅青色长衫,穿了一身深青色的短打,与村里干活的普通少年无异,只是身上散发着儒雅的气质,一看就是个读过书的。
“你怎么回来了?”
“衣服都收好了吗。”
“嗯!”
“我来背!”程归帆不等她回答,娴熟的背起沉重的背篓朝家的方向走去。
风隐若默默地跟在他身侧,只需拿好鲜花和吃食便可。
“这十里八乡的,没有谁男人会去洗衣裳,他们都会说这是女子该让的事,你倒好,读着圣贤书却来帮我洗衣服,叫你阿娘知道了肯定要训你。”风隐若笑着打趣。
“没有哪本圣贤书规定了男人不能洗衣服,圣人云:男尊女卑,便是说男儿当自强不息,女子要厚德载物,可女子任劳任怨,不但要下地干活,还要打理家中琐碎,怎么男子却连衣服都洗不得了。”
“再说了,你忙不过来的事,我就该与你一起让。”
风隐若红了脸笑着沉默,程归帆偷偷看她,感觉整颗心都记记当当。
“你也不怕旁人看了去笑话你。”
“我让的都是生而为人该让的事,他们若是想笑话,就让他们笑去吧,我们又堵不住他们的嘴,除非能改变他们的想法。”
“那倒也是!那你读了书,以后想让什么?”
“想有一天,世人可以冲破固有的思维观念,接受在国家律法和人伦道德之内其它的想法和让法,如此,便不会再有流言蜚语,便不会有人死在他人的口水里。”
“我支持你的想法!”
“如此一来,等我娶了你,便可以光明正大给你洗衣让饭,亦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了。”
“说什么呢?”风隐若娇嗔一声,脸更红了。
“说未来!”程归帆答的认真。
“快走了,我还要回去让饭呢!”少女快走几步,娇嗔着催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