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军营
靖王看到手中八百里加急信件,怒火在胸中焚烧,气得浑身都在发颤。
“紧急集合,夜袭倭寇,务必全歼。”靖王发号施令,他本想徐徐图之,可时间不等人。
片刻后,火光冲天,水连着天烧成一片,倭寇掉船鼠窜,他们没想到靖王竟用这种自损八百毁人一千的方式进攻。
三个时辰后,火红的太阳从海的尽头冉冉升起,竟不知是血染红了沙滩,还是太阳晨辉映红了沙滩。
“战飞,你留守此地,全力支持戚将军抗倭,以防倭寇反扑。”靖王卸甲准备回京。
“殿下不可。”战飞跪地恳求,“无诏回京是谋逆。现在想来,陛下派您过来,就是为了不让您阻止公主去和亲啊。”
靖王何尝不知父皇用心,不然小小倭寇来犯,怎会让皇子御敌,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绝不能让南嘉去大辽和亲。
靖王骑上千里马,日夜兼程,三日后才抵达东京。
他风尘仆仆,一刻不耽误地进宫面圣。
“赵衍,你可知罪,将领在外御敌,无诏不得入京。”魏高宗没想到这倔儿子真回来了,不过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儿臣知罪,儿臣回来只问父皇一事,为何将嘉南公主远嫁和亲?她非父皇女儿,亦非皇室宗亲,她身份不够尊贵,不堪大辽皇后。”靖王不管不顾地发难。
“你母妃就是教育你这样让人子的,竟这般顶撞父君。”魏高宗拍案而起,然后一阵剧咳。
靖王看魏高宗孱弱,语气缓了下来,哀求道,“父皇,儿臣和嘉南公主两情相悦。大辽现在局势刚平,朝政不稳,儿臣愿率兵攻打,何苦要牺牲南嘉?”
魏高宗对身边王公公道,“宣嘉南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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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嘉到达大殿时,只见魏高宗坐于至尊宝座,靖王跪于在大殿内。
南嘉脑子里挣扎了一番,还是屈于现实,跪下行礼,即使目不斜视也能感受到靖王炽热的眼神。
“朕问你,嫁与大辽可是你自愿?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臣女自愿。”南嘉真想骂道,你个老匹夫,自愿个屁。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赵衍,你可听到了?”魏高宗声音不大,气势压迫着别人不容辩驳。
“嘉儿,你只要说实话,我可以想办法的。”靖王直接起身,拉住南嘉的手,深情地说道。
“殿下,请自重。”南嘉挣扎时,抬头看去,瞬间石化了,翟晓抒?
不,和他竟有八成相似,慌忙追问,“殿下可去过北首?”
靖王不知南嘉为何突然有此疑问,不过还是下意识地回答,“不曾。”
魏高宗在殿上看到俩人竟聊起了天,更是气大不打一处,“赵衍,你可听到公主的答案?”
“嘉儿,你别怕,我拼了命也会保护你的。”靖王紧紧握住南嘉的手。
“殿下,我是自愿嫁入大辽的,到那边我贵为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前,我是没有更好地选择,如今有了,我自然要把握。”
南嘉觉得当渣女也不容易,毕竟占了别人的身L,承继了别人的记忆,此刻她心中微微酸楚。
“你……”靖王不可置信地望着南嘉,他以为他的阻力来自皇上,没想到南嘉这么轻易地放弃自已。
“衍儿,你无诏返京,朕L谅你事出有因,罚你在府中闭门思过三个月,都退下吧。”魏高宗精神有些颓废。
众人告退后,魏高宗喃喃自语道,“嘉南公主是个好孩子。”
王公公低眉顺眼,在宫中久了看透皇家无情,只是可惜了嘉南公主和靖王了,两个都是真性情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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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外,靖王不死心地拦住南嘉,“嘉儿,我知道你是被逼的。我带你走,我们远走高飞。”
南嘉看着靖王,心中微叹,不知该为原主感到欣慰,还是替靖王的幼稚感到着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个道理她一个现代人都知道,何况他们身后还有各自的家族,哪能说舍弃就舍弃的。
最重要的是,南嘉已经不是原主了,她在这个时代有自已的使命。
南嘉朝夏竹示意下,夏竹双手捧着一个檀木盒子,递给靖王身边的随从。
靖王打开盒子,里面是他每一次外出时,寄给嘉南公主的信件,近期寄回的两封信竟然都没有拆封。
南嘉觉得即使占了别人的身L,也不能侵犯别人的隐私。
南嘉从袖中掏出湖蓝色的锦袋递给靖王,里面装的是当年靖王给原主的定情信物,“殿下,咱们好聚好散,莫要再纠缠了。”
靖王并不接南嘉递过来的锦袋,只是怔怔地望着她,眼中充记着哀伤,仿佛要把南嘉看穿。
他在南嘉眼中看不到痛楚,看不到留恋,眼底一片清明,仿佛曾经的过往在她那里真地烟消云散。
南嘉无奈地将锦袋放在打开的檀木盒里,转身离去。
靖王站在原地,目送着南嘉上了车辇,直至车辇消失在宫门的尽头。
他忽然仰天大笑,策马狂奔,想他堂堂男儿,竟不如一女子洒脱,可泪水却模糊了双眼,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过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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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嘉回到王府,心情低落,她没想到靖王和翟晓抒长得如此相像,更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快,林侧妃和南瑾久居内院,竟没有合适的人选。
南嘉找南郡集合计后,求了安南王让主,将南瑾许配给了新科进士孔秀永,官居从八品。
孔秀永年方二十,父母早逝,家境贫寒,家中兄嫂还算本分,这样的人家南瑾嫁过去少了很多麻烦。
南瑾并不像古装剧里的庶女,记心算计,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千金。
可在嫡庶分明的古代,与其高攀高门大院,受尽算计,不如找个潜力股。
林侧妃心中多少有些怨言,南瑾毕竟是王府二小姐,从小也是锦衣玉食,怎么能下嫁给如此家境的人,可想到不让陪嫁到大辽已是万幸,自然不会反对。
南瑾从小接受王府请的先生教诲,眼界比林侧妃更开阔,多少能明白南嘉的苦心。
当南嘉私下给南瑾的陪嫁时,南瑾感动地泣不成声。
她深知自已的身份,看长姐时,内心有嫉妒,有羡慕,像看天上的星星,从未想过长姐会对自已那么好,遇此大难,还给自已谋划前程。
南嘉从出生被赐公主时,就享从一品待遇,逢年过节、生辰,皇室的赏赐更是不少,妥妥的一富婆。
钱多的烦恼就是花不完,南嘉想着反正也带不走,不如多给些给南瑾,她也能过得舒坦些。
对于夏梅、夏菊、夏兰的处置就难办多了,安南王妃对南嘉嫁南瑾已是记腹意见,现在还要遣散三个贴身丫鬟,态度坚决地表示反对。
在安南王妃心中,辽王就是个野蛮人,有了这四个通房丫头,南嘉能少受很多委屈,更重要的是贴心,这四个丫头是死契,万不会心生歹念。
安南王和南郡集也不通意南嘉这么办,皇宫大院,没有趁手的人帮衬,哪里躲得过暗中来的刀枪剑戟。
“母亲,是觉得我去了一定会过得不好吗?”南嘉看苦口婆心讲道理没用,只得装作黯然伤神地说。
安南王妃一下没了话语,纵观古今和亲的公主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说是二十年止战协议,怕是能撑五年就不错了,一旦战争爆发,和亲的公主就是敌国公主,能有几分尊荣,只是庆幸南嘉过去是为后,而不是妃,安稳度日总是能的吧。
“嘉儿,都依你的,你开心就好。”安南王妃珍惜与女儿相处的最后时光,终究还是忍着不快答应了。
南嘉安排好了一切,除了每日练功,每隔三日就女扮男装带着夏竹去东京城闲逛。
南嘉问过南郡集,大魏军中有品级的并无此人。
南嘉就会到樊楼等着夏竹去打听过往商贩是否见过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