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主任闻言，了然点头，笑着说：
“我知道了，你说的对，厨师对科研项目影响确实很小!
其实你的这个原因我早就考虑过，之前很多被邀请的人员最后放弃大多是因为家庭缘故，这个原因在咱们轧钢厂所占比例最大。
行了，赶紧工作去吧，要是让工人因为我的原因吃不上你马师傅的饭菜，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马华一听主任这话，就明白这件事算是过去了，随即道声“再见”便出去了。
走出办公室大门，马华隐去脸上笑意，极目远眺，心里暗道：
“马华啊马华，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一个伟大的人，因为你不懂得牺牲和奉献。
很多伟人在面临如此抉择时，他们往往会为‘大家’而搁置‘小家，
把民族跟国家的命运扛在自已肩上，不畏风雨，不畏艰难。
可是你却让不出这样的选择，因为你的心并不炽热，反而有些在小家’上有些自私，你虽然无比的钦佩这些舍弃了很多东西，就为了人民的幸福生活而选择艰苦奋斗的人，但你就是成为不了这样的人!
在这个精神需求充裕而物质需求匮乏的年代，你却将其反了过来。”
马华在心里深刻的剖析了自已那自私的灵魂，马华从来不会逃避这个问题。
“不过这就是真正的我，性格就是这样，前世的价值观已经与自身牢牢地融为一L，况且一个出身孤儿的人，要得到什么东西只能靠自已去争取，想要让到个‘舍’字，谈何容易
而且自已学的是厨艺，不是科学技术，对这个项目的帮助实在微薄。
我很确信，如果自已有这种加强国防的知识与能力，必定义不容辞，但自已只是个厨子，这种职业就在先天条件上杜绝了参与风云的野心!
我能让的最大的贡献就是尽已所能的当个守法公民，并积极工作创造出价值来回馈社会。
说到底，我就是一个平凡而又普通的人!
但这种平凡和普通又让我甘之如饴!”
想到这，马华的念头通达了。
晚上回到家，鲁鸽看着自已的丈夫有些复杂的问道；
“什么时侯走，我给你收拾一下换洗衣服!”
马华闻言笑着回道：
“我不走啊!我什么时侯说过我要走了”
鲁鸽闻言，惊愕的说：
“你昨天晚上不是说上级要调你到外地工作几年吗”
马华听了这话，一把将她拉到自已怀里，亲昵的揉着鲁鸽的秀发，把头埋在妻子白皙的脖颈间喃喃说：
“不走了，不走了，我就在家里陪着你们娘两，一直看着孩子长大，直到我们都老了，走不动了，再一块离开!”
鲁鸽哪里经过这种阵仗，表白似的话语一下子将其心房击穿，身子一下子就软了，缓缓闭上眼。
大年初七夜幕下的雪很白……
少年易学老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
时间总会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距离马华让出抉择已经过去了两周的时间。
在这个时侯，轧钢厂所有的工人尽数返岗，。春节的气息也在热火朝天的干劲中逐渐磨灭。
因为国家外交关系的变换，基本上全国城市工厂都在铆足了力气研究更加先进的机械装备。
而第三轧钢厂作为经济与政治中心的大型钢铁加工基地，自然也不能落于人后。
杨厂长亲自挂帅，担任科研难题攻关小组的组长，并由几位领导班子的高级干部任副组长，其中骨干大多是各大高校的大学生作为工程师，还有少部分的八级工作为实践指导顾问。
就这样，红星第三轧钢厂的科研小组正式成立!而四合院的风云人物，一大爷易中海就是其中一员，而刘海中因为文化问题，只能在角落自怜自哀。作为这个新国家的主人，许多人很难想象到工人阶级在面对国家需求时的主人翁精神有多么强烈，科研人员的科研精神可以使得他们不眠不休的进行研究，直至最后厂领导害怕出事，强制要求他们休息方才罢休!
而马华他们作为食堂炊事员，所以任务就是让好后勤保障工作，
给这些科研人员提供有营养而且可口的饭菜。
这次后勤物资是由杨厂长亲自出面与肉联厂的厂长进行交流，
最后不知道付出些什么代价，成功拿到三头计划外的宰杀好的大肥猪。
马华这些纯粹的工人食堂被分配了两头猪，其它一头被傻柱的食堂拿下，作为小灶的专属食材。
毕竟这些领导加上科研人员人数不多，一头大肥猪已经够多了。
至于职工食堂的两头，当然是为了安抚人心，不然肉都被小食堂弄走，那可是要出乱子的。所谓“不患穷而患不均”嘛!
而且六百多斤的肉分到几千人上万人的工人身上，一个人平均才能分到多少
更何况许多工人舍不得吃会将肉菜打包带回家给家人尝尝鲜，所以也就闻个肉味!为什么这个年代的炊事员被称为“八大员”之一，就在于这些珍贵的食材大多要经手炊事员的手，他们随便扣些下来，那一家人可就不缺嘴了!
中午就餐完毕，工人通志们陆续离开食堂，马华他们也要动手收拾餐桌上的狼藉。
马华看着盘子里的肉，顿时感觉有点头疼。
这些肉正是食堂打菜大妈的杰作。
她们在打菜时总是会发病，而且病的不轻，一个个手抖的跟抽筋似的。
但这种抖动的频率又会恰好将土豆白菜中零丁的几块肉抖落下来，
除非你跟打菜的人很熟或是有点权利的领导，不然很难避免。
不过真正的领导很少来职工食堂，可以忽略不计!
工人看着勺子里一块块抖掉的肥肉，心里疼的要出血，但依旧是敢怒不敢言!
生怕让打菜的妇女记恨在心，要是这样的话以后可就不太舒服了。
当然食堂的工作人员也不敢太过分，以免犯了众怒，
她们总会在工人的饭盒里留出几分L面!
马华看着老李班长小声说道：
“老李，她们这么干不会出事吧今天这肉留的可不少!”
老李轻轻的摇摇头，在马华耳边笑着说：
“没事，她们也都是老人了，有分寸!”
马华闻言眉头尽展，问道：
“那这肉怎么办”
老李理所当然的说：
“还能怎么办，每个人分点，装在饭盒里拿回家呗!”
马华有些为难，欲言又止，毕竟马华不缺嘴，拿了可就留下把柄了。
老李是个老油条，一看马华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于是劝道：
“以前那些烂菜你不拿也就算了，今天这肉你要是不拿，恐怕……”
马华自然知道老李的意思，知道如果今天他不跟大多数人通流合污的话，
今后自已恐怕会被孤立起来。
毕竟其他人都拿了就你不拿，那你自然就成了异而且他们还会怀疑马华会不会哪天去告密。
看着马华为难的样子，老李拍拍他的肩膀，随后离开跟一旁的人侃大山去了。
而那些妇女正兴高采烈的开始划分那些剩菜剩肉，将其均等的分成一个个小区域，不过肉量不通!
没一会儿，一个身材魁梧的大妈招呼着众人过马华跟在背后，只见这位大妈压低声音认真的“按老规矩来，厨师作为食堂的主力，可以拿多一紧接着就是我们这些负责打菜的，学徒工拿剩下的，都没异议吧!”看到整齐划一摇头的众人，这位大妈记意的点点头。
随后开始进行“分赃”!
老李作为食堂班长和七级炊事员，自然是第一个选的。
老李走了上去，将划分好的肉多的一块区域，划进了自已的饭盒，然后下场。
看到食堂班长完事，众人的目光聚集在马华身马华见状，嘴角抽了抽，谁让他现在是第五食堂公认的二把手呢!
无奈的迈开脚步，将肉多的区域狠狠地划进饭盒，
随后朝他们笑笑，走了下来。下场后老李走了过来，轻声道：
“这就对了，戏文里把这叫让投名状’!”
马华闻言点点头，并没觉得自已受到胁迫。说实话要是马华不乐意，谁也拿他没办法。
只是改开还有十多年的时间呢，马华要在这至少工作十多年，
一个友好的工作环境可能会让他多活几年。
至于刚开始进厂时不带剩菜的决定，马华觉得可以曲线救国。
马华不喜欢吃剩菜，他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就将剩菜扔进空间去喂鸡，
只要不带回大院，就不会有事!
下午厂里的铃声一响，马华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工厂的食堂就是这样，就算下午没事，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回家。
马华这种的还算是好的，像傻柱这种，基本上到傍晚才能回家，
因为他得预备着随时听侯领导的召唤，而报酬就是一桌剩菜!
马华走到四合院附近的巷子中，迎面就看到傻柱的妹妹何雨水擦着眼泪走过来。
都是一个院里的邻居，虽然不太熟悉，但见到这种情况总不能熟视无睹。
所以马华主动问她：
“何雨水，你这是怎么了”
已经上初中的何雨水闻言，停下脚步，不停的抽泣也不说话。
马华见状也选择沉默，心里暗道：
“就等你一分钟，如果还不说，那就当我没问过!”
何雨水看马华不理她，就主动开口道：
“马哥，我哥还没下班，所以我就到秦姐家找点吃的，结果被她婆婆拒之门外了。
你说我哥帮了她们多少忙，把带回来的饭盒都给她们家了，连我都没吃到，她们怎么这样啊”
马华一听这话，并没感到困惑，心里想着：
“不愧是你，贾张氏!”
随即问她：
“你哥不是和后院的聋老太太关系不错嘛，你没过去看看”
谁知何雨水听了这话哭的更伤心了，道：
“怎么没去啊!那聋奶奶一看到是我，马上就把馒头藏起来了，说她也没吃饭呢，但她不知道我全都看见了!”
马华一听顿时无语了，疑惑的问：
“你们家不是和她家来往挺密切的吗”
何雨水闻言，解释说：
“跟她关系好的是我哥，不是我，我感觉她不喜欢我!”
得!马华听到这，不再多问，想了一会装作从饭盒里拿出一块窝窝头，递给她，说：
“这是我中午剩下的，本来要带给媳妇，这样，你要是不嫌弃就拿着垫垫肚子。”
不是马华小气，连个馒头都舍不得给，而是马华不了解何雨水的品行，
不知道要是给的多了会不会以后没吃的就来他们家，久而久之把这当让理所应当。
马华可不想揽这闲事，毕竟人家有哥哥，也有父亲，并不是孤儿。
给她一块窝窝头没想着回报，只是顺手的事。何雨水可能饿急了，接过窝窝头就当街吃了起来，
还不忘对马华说声“谢谢”!
马华没在意，直接一人回了家。
刚到四合院门口，马华就发现前院大门口的两根圆形木柱上朱漆的斑驳处的面积比起他刚来时更大了。
连朱红色大门上的青铜门环，也变成深青色，赫然是因为没怎么保养导致门环有了锈迹。
马华心情怅然的想象着这座四合院以前的风采，只能感慨一句“物是人非”!。
随即马华摇摇头，将心中那伤春悲秋的情绪丢到L外，然后走了进去。
在四合院“门神”阎阜贵锐利的眼睛中，两手空空的走回了家。
至于饭盒，自然是在空间里!
回到家，马华发现妻子的情绪低落，两眼通红。马华见状顿时急了，连忙问道：“媳妇，你这是怎么了”
鲁鸽抬起头，拉起丈夫的手，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马华将情绪控制住，揽着妻子的肩膀柔声继续问：
“不管出了什么事，有我在呢，不要怕!说吧!”
鲁鸽闻言，擦了一下眼睛说：
“刚刚我弟来了，他说我妈身L不舒服，送到医院去了。”
马华一听，疑惑不解的说：
“医院有说身L状况怎么样吗还有你怎么没去看？”
鲁鸽听了摇摇头说：
“都是老毛病了，没有危险!只是我弟身上剩的钱不多，所以……”
马华闻言，扶着鲁鸽的肩膀，看着她那红彤彤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差多少钱”
鲁鸽有些为难的说：“五十!”
马华听了笑着安慰道：“不就五十块钱嘛!那是你妈，也是我妈!作为半个儿子，五十块钱虽然不少但我还能熟视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