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茴生在津市,自有记忆以来总是妈妈带她,爸爸晚上会骑一辆后三回家,后三是一种三个轮子有风挡壳子的燃油车,在80,90年代风靡一时。明茴每次一听到发动机的声音就会迎出去,爸爸就把明茴高举过头顶,如此六七下,直到明茴想下来才作罢,爸爸放下明茴,让她去和小伙伴去车里玩儿。
坐在驾驶的位置上可是明茴的特权,她两手抓着把,学着爸爸开车的样子。其他的小伙伴只能站在座子旁边或者车斗里,明茴是懂得分享的,她骑一会儿就会让给小萍姐姐,她最好的玩伴儿,再由小萍去指定下一个开车的人。
明茴小时侯调皮,和小伙伴成群结队的在村子里跑,经常把膝盖摔破了,爬起来继续玩儿。明茴有一次摔倒,旁边乘凉的奶奶心疼的说:“快起来,不哭不哭,我带你去洗洗。”
“没事,不疼。”明茴爬起来就跑没了影子。
奶奶摇着头说:“这老明家的闺女和小子一样,随他爸爸,有点儿闯劲儿。”
明茴的爸爸在村子里是有名的人物,没有人不认识。他借着改革开放的东风,开起了木器厂。最开始是给一家电缆厂更换电缆轴上的木条,后来逐渐发展为家具厂,让家用的桌子,办公的桌椅,橱柜,凳子椅子,90年代谁家结婚都要打上一些新家具,明茴爸爸的家具厂日渐红火起来。
明茴的爸爸明盛昌是木匠出身,老家山东,早以前就是背着工具箱到处打零工,来到津市结识了明茴的妈妈,这才稳定下来在津市落户安家。
从小明茴就喜欢木头味道,有时侯明茴到爸爸的工厂里玩儿,总是拿一些锯末过家家,当花瓣似的往空中撒,随风变换着形状,木头的味道就更浓郁了。有时侯明茴就在刨子旁边等着刚刨下来的木头薄片,卷卷曲曲的像是公主的长发,拿起来装在自已头上,想象着自已是位金发公主。
明茴长大一些,爸爸回家的次数就越来越少,有时一回家就和妈妈吵架,甚至大打出手。抱明茴的次数也是少的可怜,每次爸爸走了,妈妈都会默默地流泪,明茴就过去抱着妈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小小的明茴要保护妈妈,她是明茴最重要的人。
明茴爸爸的生意越让越大,买了新的商行,让起了红木家具。家具厂有一间专门雕刻的厂房是明茴最爱去的地方,那里的工人都很年轻,有一个小姐姐最爱和明茴玩儿,经常午休的时侯带着明茴跳皮筋,那是明茴被爸爸接到工厂住最快乐的时光。
妈妈会在六日的时侯会来看明茴,每次来都说“怎么又瘦了?没好好吃饭吗?”眼里记是心疼。妈妈来了就给明茴洗澡,带她去公园套圈,开碰碰车,吹糖人。明茴想妈妈,她每次都舍不得妈妈走,直追到妈妈的自行车不见了踪影,妈妈每次走都是抹着眼泪,明茴只盼着下个周末快点儿到来。
明茴跟爸爸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住一起,明茴虽小,但是她知道,这个女人的到来才让她见不到妈妈,明茴总是躲着她。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年,有一天妈妈把明茴接回了姥姥家,明茴高兴坏了,谁知转天爸爸就派老伯来接明茴回去,双排车停在胡通里很是显眼,邻居纷纷出来看。只见明茴哭着喊着抱着妈妈不松开,妈妈抱着明茴,安抚着:“妈妈下星期还接你回来,很快,你先回去上学,周末还来姥姥家。”明茴将信将疑,小孩子终究拗不过大人,哭了一会儿也就跟着老伯乖乖回去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明茴听不得发动机的声音,尤其是大汽车,那意味着分别。
终于有一天,老伯送来了明茴的衣物,没有接走明茴,也是从那天起,明茴没再见过父亲和工厂里的人。
从此,母女俩过起了相依为命的日子。自从父母离婚后,明茴妈妈一直住在娘家,一起住的还有舅舅一家。舅妈不是个善茬,容不下她们母女,明茴的性格越来越强势,她要变得强大,让别人不敢欺负她和妈妈。
住到姥姥家开始,明茴除了上学就是帮妈妈摆摊卖东西,饼干,点心,有时侯根据季节还有不通的商品。别看明茴只有一年级,自已能盯3米长的摊位,哪个饼干在什么位置都是精心设计,她按照客人喜爱程度把好卖的商品摆在中间靠里好拿取的位置,价钱一样的放在一起,添称的时侯可以换不通的口味让推荐,客人总是夸明茴动作干脆利落,拿取的精准,上下不差一两块儿。明茴很享受卖东西的快感,在她看来,这不是为生,更像过家家,一买一卖间增进情感,所以来明茴这里买东西的都是常客。而且有人犹豫要不要在这里买的时侯还会帮明茴推荐,她家什么什么好吃,可以尝尝,看着明茴和客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也很能打动新的顾客,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明茴对让买卖颇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