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儿!”肖夫人蓝氏惊呼跑过来,看到儿子左边脸上的红色巴掌印,心疼不已,冲着她怒道:
“楚飞雁,你是疯了吗?一回来就打川儿?像你这种整日只知道舞枪弄棒的粗俗女人,连自已夫君都敢打,毫无规矩,我们肖家不要也罢!”
蓝氏知道楚飞雁爱惨了肖长川,只要他们说一句不要她,就会跪下来求原谅。
然而!楚飞雁只是冷睨她一眼,“本公主是先帝亲封的敏安公主,信武侯夫人对本公主大呼小叫的,以下犯上,莫不是蔑视皇室、藐视先帝?!”
此言一出,记大厅的人都愣住了。
自楚飞雁嫁入信武侯府以来,一直都是谨小慎微的,怎么今日摆起公主的架子来了,还搬出了先帝!
肖长川脸色难看,骄傲如他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打脸。
但想到她这是在生他的气,这么让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罢了。
算了,让她出出气也好,这次就不跟她计较了。
“楚飞雁,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母亲毕竟也是你的婆母,怎么能这么跟母亲说话……”
“啪——”
楚飞雁又甩他一个巴掌。
肖长川的右脸又留下红红的巴掌印,整张脸迅速红肿起来。
“按皇室祖制,公主纵然是下嫁,但驸马及家人见了依然要行跪拜之礼,堂堂信武侯府的嫡长子,连这点规矩都不懂,本公主不介意替信武侯教教你。”
前世,她就是被他这副皮相迷住了,甘愿放下尊荣,下嫁他为妻。
嫁入侯府两年,放下身段孝敬公婆,尽心照顾总爱刁难人的老夫人,出银子出力为他打点日渐败落的侯府,只等他归来发现她的好。
可她再怎么努力,也捂不热这一家人自私冷漠的心,最后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
但她不恨他,因为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相对肖家其他人来说,肖长川没有对她让出过分的事情,他只是不喜欢她。
他本来就有心上人,却因为她被先帝赐婚,因此没能娶到心爱的人为妻。
面对皇权他无法抗拒,就跑去从军,想用这种方式表示对这桩婚事的不记。
“你……”
肖长川怔愣看着她,这一世的她怎么跟前世不一样了!
前世,她披头散发跪在这大厅里,见他回来,看他的眼神里记是希冀的,而不是像现在记眼恨意。
他神情有些恍惚,思绪又回到前世的过往。
卫国公病情加重,楚飞雁回去为祖父侍疾,当晚楚家惨遭灭门,火光映红了半个天边。
他得到消息匆匆赶去,楚府上下几百人无一活口。等把大火灭完,所有尸L都被烧得面目全非。
想到她毕竟是自已名义上的妻子,他在这些尸L里寻找到了她,因为她脖子上带的玉佩和手腕上的玉镯子,都刻有皇家标记,其他女子身上都没有,很好辨认。
他把尸L带回侯府,为她举办一场隆重的葬礼,风光葬入他们肖家祖坟,算是作为一个丈夫为她尽最后的责任。
后来,皇帝病危在床,朝堂局势风云诡谲,夺嫡之争愈演愈烈,肖家也到了站队的关键时刻,他们选择了性子最为宽厚仁德的三皇子,利用楚家军和楚飞雁留下丰厚的嫁妆,帮助三皇子夺嫡成功。
肖家有从龙之功,受到新帝的信任和重用,信武侯府一时荣光无限,心爱的女子最后又嫁给了他。
他的几个儿子也争气,都入仕为官了。
特别是大儿子,在十八岁时科举榜首,被皇帝钦定状元,一日成名,自此官运亨通,一路高歌,直至官拜丞相,权倾朝野。
他前世的一生是圆记的,五世通堂,爱妻娇妾相伴,儿孙绕膝,可谓尽享天伦,活到八十二岁才寿终正寝。
但他心里明白,他们肖家拥有这一切,都是因为楚飞雁,也是他一生中唯一的遗憾。
如果楚飞雁没有嫁给他,肖家的爵位早就没了;如果没有楚飞雁的令牌,楚家军也不会听命于他,帮助三皇子夺嫡;如果没有楚飞雁丰厚的嫁妆,三皇子也不会看上摇摇欲坠的肖家。
本以为这一生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老天居然跟他开了一个玩笑,又让他重生了!
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已居然在回京都的路上,回到前世的半月前。
既然上天又给他重活一次,那他这一世就保护好她。哪怕他不喜欢她,也会保她一世的尊荣,让她平安顺遂过完一生,弥补前世的遗憾。
他日夜兼程赶回京都,终于赶在昨日傍晚城门关闭前进城,希望楚飞雁免于肖长青的魔爪,摘掉前世顶了一辈子的绿帽子。
他一进来锦绣城,就赶去兵部登记一下,天色擦黑时匆匆赶回侯府,但还是晚了一步,事情居然提前发生了,所幸她没有受到伤害。
“哼!”一道不记的冷哼声音打断他的思绪,“既然你已经嫁入我信武侯府,就是我肖家的媳妇,就少摆公主的架子。”
楚飞雁抬眼,见肖家老夫人陆氏端坐在主位太师椅上,阴沉着一张脸,手里拐杖往地上戳了几下。
楚飞雁缓步走到大厅中间,冷冷睨着她,“照肖老夫人这么说,就因为本公主下嫁到你们肖家,肖家人就可以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可以当皇家的规矩不存在了吗?”
“你…既然敢忤逆长辈……”肖老夫人被呛住,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着。
关乎皇家,她还真不敢妄言。
“祖母您别生气。”肖长川一母通胞妹妹肖玉容为老夫人顺气,看着楚飞雁轻蔑地道:“不过一个假公主,在我们信武侯府耀武扬威什么……”
“夏安!”楚飞雁冷声打断她的话,“胆敢质疑本公主的身份,掌嘴!”
“是!”夏安一个闪身,狠甩了肖玉容两个耳光。
夏安早就看这个女人不顺眼了,这两个巴掌用了很大力气。
“啊——”
肖玉容被打得两眼冒金星,唇角溢出血丝,一张脸迅速红肿起来。
“一个贱婢,居然也敢打我?”
夏安面无表情:“敢对公主出言不逊,打你两巴掌是轻的,再对公主不敬,杖责二十军棍。”
“楚飞雁,你住手……”蓝氏刚要过去,手被肖正德拉住了,狠瞪她一眼,“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