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雁眼神已经变得朦胧,低下头吻了吻男人的额头,顺着他挺拔的鼻梁,再落到唇瓣上,咬住他的喉结,凭着本能释放克制已久的渴望。
窗外冷风冽冽,屋内春意浓浓。
直到天色快拂晓,房间里的动静才停歇下来。
楚飞雁穿戴好,看了一眼床上已经睡着的男人,打开后窗户跳了出去。
她刚离开,床上的宫北玄就坐了起来,看着缓缓合上的窗扇,幽深的眸底涌动着分辨不明的意味。
“主子,人已经走了,要跟上吗?”一道低沉的声音隔着窗户扇传进来。
“不必,信武侯府那边让人盯着点。”宫北玄吩咐道。
“是!”窗外的黑影闪身离开。
“梁英,去备热水。”宫北玄又道。
“是的主子。”回答他的是一道略带稚嫩的声音。
宫北玄又坐了片刻,掀开被子下床,摸了一根蜡烛,拿着火折子点上,屋子里立即亮了起来。
他转身走回床前,一眼就看到淡青色的床单上,结出殷红的梅花点点,明艳灿若焰火。
微愣了一下,他把床单拉起来,看这些血迹有些出神。
站了好一会,他找来一把剪刀,把床单上那片梅花剪下来,仔细地折叠好。
在柜子里又找出来一个锦盒子,宝贝似地把东西放到盒子里面,再放回柜子里。
*
楚飞雁离开国师府后,想了想,先回了自已的公主府,想换衣服再回信武侯府。
今日肖长川返京,再加上肖长青和春梅的事情,一堆麻烦事情等着她去处理。
这座公主府本来是母亲的,父母阵亡后,先帝外公又封她为公主,这座府邸就留给她继续住着。
回到自已的院子,住这里的三个丫鬟已经起来练武。
“公主回来了!”
夏安,秋玲,冬梅三个丫鬟突然见她回来,都高兴地围上来。
看到三个丫头都活生生的站在前面,楚飞雁眼睛又红起来。
这三个丫头和春桃都是她之前最信任的人,都跟她上过战场。
她嫁入信武侯府两年,每当肖家人对她不公时,这三个丫头总为她抱不平,因此得罪了侯府的人。
为了家宅安宁,她把三个丫头送回公主府,只留下一个春桃在身边。
前世卫国公府遭到灭门当晚,春桃不知去向,这三个丫头为保护她全部战死。
“公主,现在才刚卯时,您怎么这个时侯回来了?那个春桃呢?”
一个丫鬟看了看她身后,见只是她一个人回来,身上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三人都脸色一变,“公主,您受伤了?侯府的人又欺负您了是不是?”
“是别人的血,本公主无事,你们先去给我烧点洗澡水,等到了天亮,我再带你们去侯府。”
楚飞雁说完便回自已的寝室,实在是她现在全身酸疼难受,双脚走路都是虚浮的,只想泡泡热水澡缓解一下。
看着她的背影,三个丫头面面相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公主好像变了!”
“我也感觉到了,公主第一次没让那个春桃跟在身边。”
“主子的事情别瞎编排,我们快去烧热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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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武侯府大门外。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马车前端的那块“敏安公主府”的标志在晨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夏安、秋玲、冬梅三个丫嬛骑马走在前头,后面还跟百来个公主府侍卫队。
侯府大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护卫,见马车来了,只是鄙夷看一眼,甚不在意地站在原地不动。
“公主,您慢点。”
楚飞雁在夏安和秋玲两个丫鬟搀扶下,下了马车。
今日她一改往常的素雅装扮,妆容精致,身上一袭华丽公主宫装,逆着晨光,金线绣制的富贵牡丹花彩光绚烂。
楚飞雁抬头,看着眼前的这座信武侯府,眸光幽冷。
前世的自已真是太傻了,身为沙场赫赫有名的女将军,先帝亲封的公主,居然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甘愿被困于深宅后院,最后遭人暗算,连一身武功都被废了。
如果她不被肖长青喂了散功丸,那些杀手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祖父和弟弟也不会惨遭杀害。
走上了台阶,见那两个门卫依然站着不动,夏安怒声斥道:“大胆奴才,见到公主殿下居然不跪拜见礼?”
两个护卫眼里闪过不屑,这个蠢女人又要摆什么谱?以为世子回来了,她就有倚仗了吗?昨夜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说不定马上就要被世子休了。
但看到她身上穿着的公主宫装,不情不愿地朝她拱了拱手。
“见过公主。”
见他们如此敷衍,夏安气不打一处来,拔出手里的剑,“你们找死!”
秋玲也为她感到不平,公主身份尊贵,倒贴嫁给那么个肖长川,被整个侯府的人轻视,这些下人敢对她这么无礼,都是公主委曲求全造成的。
“对本公主不敬,就是对皇家不敬。”楚飞雁冷笑一声,“来人,拖下去每人打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是!”几个公主府侍卫冲上来,将这两个护卫按压地上,杖打的声音响起。
她们刚走进府里,一个小厮匆匆迎上来,“少夫人,侯爷让你去前厅……”
“放肆!”夏安冷喝一声,用剑挡下小厮,“慌慌张张的成何L统,冲撞了公主你该当何罪?”
小厮一愣,有些不解,他们平时不都是这样的么?
抬头看向楚飞雁,一下迎上她冷冽的目光,惊得连忙跪下来,“奴才知错,请公主恕罪。”
楚飞雁没有说话,绕过小厮走过去。
走进大厅,见这里面站记了人,整个侯府该来的人几乎都来了。
肖长青躺在一张小软榻上,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一个中年妇女坐在旁边抽泣着。
一道身影快步走到她面前,“楚飞雁,你到哪儿去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楚飞雁讶异抬头,见居然是肖长川!
前世的今日,肖长川是在下午才回府里的,这一世他居然一大早就出现了?
只是与上一世不通的是,他身上还穿着戎装,头发有些凌乱,记脸的风霜,好像是连夜赶回来一样,一派风尘仆仆的,但依然难掩他俊朗不凡的气质。
“楚飞雁,我问你呢?昨晚上一整夜你跑到哪里去了?”肖长川语气里带着质问,“我让人到处去找你……”
楚飞雁眸光一冷,抬手甩过去一个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音,在大厅里显得格外响亮。
“放肆!本公主的名讳,岂是你能随便叫的?”
“你…?”肖长川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难以置信这个女人居然敢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