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气味充斥了整间屋子,屋内被熏得漆黑,那两个偌大的人,却不见踪影。
裴夫人不顾一切的翻着地面上的残骸,试图从这之中找寻到一点踪迹。
“这里怎么有血?”
孙嬷嬷大喊出声,周围人立即围了上来。
血迹在经过烟熏火燎之后,并不明显。
几人仔细地寻找着踪迹,终于在那仅有的几个点子上,发现了去向。
朝着门外去了。
一行人慌慌张张的来到门外。
只见门口地面上,赫然也有几点暗红。
脚步凌乱,血迹在碾压下已经不太明显。
但可以清楚的表明,两人离开了。
裴青延小心将人放下后,才脱力般扶着床沿,一下子跪坐在地面上。
温末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飞快地起身,要去扶他。
只是高估了自已。
麻木的双腿一下子失去力气,软倒在地。
双膝着地的瞬间,她竟然没有感受到痛。
于是,裴夫人匆匆闯进来时,就看到床前地面上,恭恭敬敬,相对跪立的两个人。
“你们俩......”
“没事吧。”
裴夫人不太确定的开口,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迟迟不敢靠近。
“没......事......”
温末颤抖着说道,双臂用力,想自已起来却失败了。
“快去叫大夫。”
裴青延双臂一伸,拥住即将倒地的温末。
再次栽进那个胸膛时,杂乱无章的心跳,强势的传入她的耳朵。
男人说话的声音顺着胸腔颤抖着传来,温末很想说自已没事,却控制不住沉重的眼皮。
一下子昏了过去。
周围嘈杂似乎一下子,就安静了。
裴青延早已忘记了自已的腿上还在流着血,慌张的将人再次放上床榻,却发现温末,早已昏沉。
心中慌张更甚,手上在腰间胡乱的摸着,直到摸到那个凉凉的圆佩。
大手用力将它拽了下来,朝着一旁的人影扔去。
“裴予!”
“进宫去叫宋谨来!”
“是!”
闻言,裴予将圆佩紧紧揣进怀中,迅速迈步离开。
这是先帝亲赐的玉佩,可让裴家人随意的进出皇宫。
向太医院借个人自然不在话下。
裴予快马加鞭,赶到了皇城关口,凭借着玉佩的力量,一路畅通无阻。
宋谨此时正一手拿着医书,一手抓量着药材配比。
一双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极其认真的模样。
“嗙——”
房门随着男人的动作推开,颤抖着拍在了两边的墙壁上,剧烈的声响让书案前的人影,跟着一颤。
“宋太医!”
裴予胸膛起伏,极力稳着声线开口。
宋谨双目睁圆,直愣愣的瞪着他。
“快去裴府!”
“少夫人不行了!”
直到一口气说完,裴予这才开始剧烈喘气。
“这才新婚第二天。”
“就.......”
“不行了”
宋谨眸中复杂,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话语迂回婉转,好半晌才说完全。
“人命关天!”
“快跟我走!”
裴予也顾不上宋太医眼神的奇怪和语气的深沉,匆匆的撂下八个字,就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袍,向外面推。
“诶诶诶!”
“我还没拿外出牌子呢!”
宋谨试图甩开那双手的束缚,却并未成功。
口中的话语无人理会,瘦削的身形被强行塞进了轿子里。
“裴大人会帮你说明的。”
“驾!”
裴予回复道,而后飞快的调转马车,朝着返回的方向迅速赶去。
宋太医被半拉半扯着进入室内的时侯,裴青延还保持着那副跪倒的姿势。
双手紧紧的抓着温末的手,一双眸子深深盯着床上人儿,丝毫不敢离开。
连人进来了,都没有察觉。
“少爷,宋太医来了。”
闻言,裴青延立刻起身。
酸麻的双腿令他控制不住的身L摇晃,但被他强忍住了。
裴青延舌尖死死抵住牙齿,后槽牙咬的死紧,才将那种眼前灰白的感觉强压下去。
宋谨慌忙上前,拿出帕子轻搭在温末腕间。
眉间紧紧皱着,让周围人大气也不敢喘。
几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手上的动作。
良久,久到裴青延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急躁,想要出声提醒。
宋谨才悠悠然的起身,一副坦然模样。
“无大碍,就是受了惊。”
“好好休息便是。”
无关紧要的两句话出口,裴家众人才算松了口气。
尤其是裴青延。
忙不迭地上前,将那节藕臂藏起来,细心用锦被盖好。
“只是。”
宋谨欲言又止的开口,一下又将众人的心提到了半空。
黑眸凌厉的看向他,让他忍不住打了个颤。
“只是什么?”
裴青延紧锁着眉目,急切的开口,语气中难掩冷意。
宋谨有些不自然的撇开了眼,轻咳开嗓。
“节制些。”
“小姑娘经不起折腾。”
言辞简单,信息量颇丰。
说的裴夫人都忍不住多看了裴青延两眼。
记脸的吃瓜表情。
裴青延则是表情淡淡,简短的嗯了声,便不再言语。
宋谨睨了他一眼,视线下移,触及腿上的暗色,瞳孔微缩。
“倒是你。”
“这腿不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