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佳走到周斯年身旁,将凌乱的发丝绕至耳后,温温柔柔地说道:“既然夏夏没事了,那我来帮你吧。”
“不用了。”
周斯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安抚的动作没有停下,身子往一偏,躲过了刘佳的触碰,将女人整个地包裹在怀中。
就在周斯年弯腰去抱起徐夏夏时,刘佳眼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
她假装无意般缓缓靠近围栏边,脚在围栏下方不知踢着什么。
忽然,木制的围栏发出‘咯吱’一声。接着,正中间的围栏发出骨头断裂般的声音,周斯年面前的围栏一整块地裂了开来,在空中翻了个圈,实心的木头猛然向下坠落着。
“嘭-”
沉闷的巨响。
“啊-”
刺耳的尖叫划破长空。
楼下一阵骚乱。
“天呐!刘小姐坠楼了!”
“快,快叫救护车!”
徐夏夏竖着耳朵听楼下的动静,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那人自食恶果的模样。
好不容易挣开了周斯年,身子往下探了探,还没看清,下一秒眼睛就被温热的掌心覆住。
“别看。”
徐夏夏被男人紧紧拥在怀中,也不纠结欣赏自己猎物坠楼后的模样了。
“哦~”
她一幅怕极了的模样。浑身颤抖着,手臂紧紧地环住男人,将头整个地埋进周斯年的怀中,发顶温驯地蹭了蹭男人的掌心。男人宽大的身躯,刚好将她完美地包裹着。
“好可怕~”
周斯年顺着女人的发,努力安抚她,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断口整齐的围栏。
断口整齐,怎么看都不可能是自然断裂。
除非有人提前做手脚。
想到什么,他的眼眸骤然沉了下来,手臂用力,将徐夏夏紧紧拥在怀中。
窗外,雨声不停。
窗内,温暖又舒适。
处理完刘佳的事情后,周斯年坐在床沿,双手搭在膝上,侧着头,静静地看着徐夏夏的睡颜。
指尖微动,想触碰什么。
扬起的手还是停在了半空,理智战胜了情感。
所有的声音都被这场持久的大雨隔断在外,耳边只有床上躺着的人平稳的呼吸声。这是两人五年的婚姻中,难得的安静。
看了好一会儿,他抬起手腕。
18:38。
该走了。
男人撑着床沿,小心翼翼地起身。
腰侧传来拉扯的感觉,他向下看去,泛红指尖拽着他腰侧的衣角。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女人睁着一双眼,泛着水光。她带着哭腔,可怜兮兮地央求:“别走,留在这陪我,好不好?”
男人没应答,心上被刺了一下。
他坐了回去。
他嘴角蠕动着,想问些什么,最后也只是任由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他以手掩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笑声中带着莫名感伤的悲凉:“徐夏夏,你是真的懂怎么折磨我。”
徐夏夏依然疯疯癫癫的,她笑嘻嘻地往旁边让了点位置,拍着空出来的位置,兴奋地说,“躺在这里,我要你抱着我睡。”
见他不动,她催促道:“快点嘛!”
简直像个小孩子。
周斯年实在搞不懂徐夏夏到底在想什么,不过他除了被她牵着鼻子走,又能怎样。
他拉开被子,刚躺了进去,女人便贴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他,一脸幸福地蹭着他,闭上了眼。
任谁看,都以为他们是多恩爱的夫妻。
他自嘲一笑,摇头甩开乱七八糟的想法。
雨天本就易眠。
周斯年昏昏欲睡之时,怀中的人突然开口,“痛吗?”
以为她在说昏话,他含糊应着,“嗯。”
徐夏夏却突然起了身,她半跪在一旁,扒拉着周斯年的衣服,眼睛亮闪闪,嘴里不停地念叨“给我看看。”
凉意入被,周斯年的睡意也散了几分,想起来徐夏夏不久前把自己脖子咬了,也明白她要看什么。
他知道徐夏夏现在神志还不太清楚,尽管气氛奇怪,也不情不愿地把脖子敞开了给她看。
“看吧。”
脖子上,一圈的牙印,渗出丝丝暗红的血迹,可以看出下嘴的人咬得够狠。
徐夏夏不信不疼。
她伸手向伤口按去,满眼狐疑,“真不疼?”
“嘶-”
周斯年眉头皱起,本能地后缩着脖子。
女人立马沉下脸,故作数落,“这还不疼。”
又痴痴地笑着,露出一个狡猾的、又近乎天真的笑,“我要给你清理伤口。”
徐夏夏一把按住周斯年的两肩,弯下身,靠近。
腥甜的味道沾染上舌尖,立刻刺激着味蕾、神经,这种刺激立刻扩散开来。不反感,反而叫人兴奋。
脖间湿润的感觉,慢慢地描摹着,打着圈。一下子渗入伤口,疼痛又带着痒意。
周斯年呼吸一滞,耳畔的细缓的呼吸、细碎的响动,像是凌迟般将他的理智一点一点地剥离。他猛地推开了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的女人,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穿上鞋,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他捂住自己被咬的部位,艰难地开口,“你……”
震惊、无措的眼,对上徐夏夏无辜的眼神,匆匆忙一句:
“我马上备车送你去医院。”
说完,周斯年便片刻不停,逃也似地走了。
徐夏夏侧着身,手支着头,看着他狼狈逃离的背影,她无奈撇嘴。
都把人吓跑了。
早知道,就再矜持点了。
周斯年走后,徐夏夏没了睡意,打量起这间屋子。
蓝粉为主调的房间,左侧区域是一个简易衣帽间,玻璃制的门,一眼便可以看到里面的所有东西。以前,她最喜欢把新款放进这间衣帽间,每天早上,躺在床上思索着这天的穿搭。
衣帽间尽头留有一个无门隔间,一个化妆台靠着墙。从这里看去,墙上密密麻麻地挂着什么。右前方放有一套深蓝色的转角软包沙发,怎么看都与这间屋子格格不入。
徐夏夏眸光一沉。
那款沙发既丑得难以接受,又不符合人体构造,如果不是当初刘佳央着她帮忙冲业绩,她是绝对不会买的。
她伸手打了个呵欠。
化妆间墙上的是什么来着,太久了,让她好好想想。
成年后就很少和外公一起出门了,就更别说拍照。而她本身也不是喜欢照相的人,至于周斯年,她和他的关系形同水火,连唯一的一张结婚照都被她丢回老宅锁起来了……精心布置的照片墙,为了谁呢?
啊,想起来了。
是那个狗东西的照片。
从高中到不久前,几千张,有她拍的,有那个狗东西自己发过来的。还有,刘佳发给她的。
她靠在床头,无聊地收回打量的视线。
一堆垃圾,没什么好看的。她摸起身旁的手机,拨了个号码。
“陈姐,帮我叫辆车丢几件垃圾。”
电话刚挂,隐约听到了咒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