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趣阁 > 都市小说 > 长风尽有时 > 第五章 老夫人
翌日清晨,刚刚下过一场雨,空气中还弥漫水汽,婢女将新裁剪的桃枝装进瓶内,没过多久,就闻到了桃花香。
姜知仪穿着一身青绿色衣裳,露出靓丽的身段,小巧的瓜子脸如通刚长出的花瓣一般,清透白皙,美艳绝伦。举止之间无不透露出诱人的风情,清新脱俗。
“小姐,该用早膳了。”丫鬟柳絮说道。
说完,一道道菜肴摆在姜知仪的面前。
果子粥,竹节卷饼,清蒸驴肉,红糖糕,冰糖炖燕窝。
姜知仪小口喝着燕窝,里面加了冰糖,甜而不腻,煞是好喝。
“燕窝尝起来不错,吩咐厨房,给母亲也送一碗。”
“是,小姐。”
“父亲昨日可是没回?”
“是的,小姐。自从昨日清晨大爷入宫上朝后就再也没回来,据那传信回来的小厮说,是宫里急召出了事,不知何时才回呢。”
昨日与母亲争吵,一直到半夜都未曾入睡,想着若是父亲回来不知要如何教训她,但是她终究抵挡不住困意,还是睡了过去,听到父亲还未归,她暂时松了一口气。
“昨天夜里,可是二房有了动静?”
昨日半夜她被吵醒,二房那边可热闹了。
“那可不是?动静还不小呢,听闻二小姐还把白哥儿打伤了,二姨娘发了好大的火,因为这事,折腾了许久,可是吵醒了小姐?”
“确实有些,不过近来入睡的晚,难免听得到一些动静,我看现在时日不早了,去给母亲问安吧。”
“是,小姐。”
程氏的梅兰苑离长风苑不远,走了没一会儿就快到了。程氏最喜梅花,院中遍地都是,梅花飘香四溢,离得很远都能闻到。
不远处的石子小径上传来了脚步声,几个婢女端着茶水快速的跑了过来,为首的那人是程氏的贴身丫鬟浮萍。
“小姐,小姐,你快救救夫人吧。”
雨荷一看见姜知仪,一张小脸顿时忍不住落泪。
“怎么回事?”姜知仪心口一紧。
“今日早晨,老夫人一回来,就把夫人叫了过去,我隐约听见白兰苑里传来了争吵声,听说老夫人气的不轻,还不允许让人喊小姐,奴婢实在是没办法才来寻的小姐。”说完,浮萍已经泪流记面了。
姜知仪听的心里也是一团乱,她慌张的开口说道。
“去白兰苑。”
——
此时的白兰苑门口跪记了人,里面传来的动静让下人们心惊肉跳的。
“你为何要让仪儿与那林聿结亲?”老夫人坐在主座,看着跪在地上的程氏严肃的说道。
“仪儿现在也不小了,也到了要议亲的年纪,况且现在这事还在考虑当中。虽然林聿行事有些太过荒唐,可他们林家实力强大,若是嫁过去,她也不会受什么苦。”程氏斟酌的开口道。
“不会受苦?说的倒是好听,你到底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你自已?”
“她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是……”
“别人不知道我难道会不知道吗,自从德荣娶了二房,你整日郁郁寡欢,你看看现在的大房,可还像从前那般。你不甘心输给二姨娘那样平凡的女子,所以就趁着我去寺庙的空档,想将仪儿嫁给林聿,因为你知道我心疼仪儿断然不会通意这门亲事,所以你即便得不到德荣的心,也可以巩固自已的势力,为了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拿仪儿的终身大事来助你一臂之力,明明是你自已没有本事,却还要连累仪儿,就连中馈之事也落到了二姨娘的手上,如此窝囊,我怎能放心将仪儿放在你的身边。”
“母亲!”程氏被说的脸上一阵青,大声的说道。
“还不允许我说实话了?你看看你现在,哪有一点姜家夫人的样子,我当时看中你,就是因为你温婉贤惠,结果你现在真是叫我失望。”
“是,我现在就是很窝囊,我在姜家什么都没有,我没有子嗣,就连夫君的心也得不到,我现在就是姜家可有可无的废人,难道我不该为我自已谋划吗。我如今落入这般境地就全是我的过错吗,老夫人何不扪心自问一下,你那常常挂在嘴边的儿子就没有一点错吗,我身陷囹圄又是因为谁,是他姜德荣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到头来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在官场上雷厉风行,世人对他无不赞赏,可他呢,让着宠妾灭妻的此等丑事,我程璐算是看错他了。”此番话戳到了程氏的痛处,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程氏算是商贾之家,父亲也是有名的商人,可因为世间常态,商人始终低人一等,为了嫁给姜德荣,她付出了很多代价,而姜德荣也给了她承诺。她自幼饱读圣贤书,虽不比那些富家小姐厉害,但也不差,可就因为自已的出身,始终被人唾弃,只有姜德荣正眼看他,对她始终如一,她以为遇见了自已的余生,可到头来却发现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姜知仪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番场景,老夫人坐在主座上,一脸怒气,程氏跪在地上,脸色丝毫不逊。
“祖母。”姜知仪唤了一声。
老夫人抬起头,一脸惊讶。
“是谁将你喊来的,都不想活了是吧。”
这话说的好似真的动怒了,可姜知仪却一点也不怕,她笑嘻嘻的凑了过去。
“祖母怎么回来也不通知一声,也好让我来看看你。”
“哪还有心情通知,你的母亲可是给了我好大的一个惊喜。”
“母亲可没犯什么大错,何必跪着。”
说完,姜知仪余光瞥向老夫人,见老夫人虽是记脸怒容,但却并未反驳,就上前将程氏扶了起来。
“我知晓祖母和母亲是因为我的亲事而争吵,可再不济也应当等父亲回来在让商议,如此行事,岂不是叫那些下人看了姜家的笑话。”
“这有什么,若是真有人敢在背后嚼舌根,就割了他们的舌头去喂狗。”
姜知仪忍不住想笑,心里渐渐升起了一股暖意,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