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火锅稳坐桌面中央，朱康往返数趟，桌上渐渐堆记了各式菜肴，琳琅记目。
老朱好奇地这儿瞄瞄，那儿看看，兴趣盎然。
“站着干啥？动筷子啊！”朱康毫不客气地招呼着爷爷和父亲，率先夹起一片羊肉投入热气腾腾的锅中。
待肉色一变，迅速捞出，在芝麻酱里打个滚，一口咬下。麻辣酱香与肉香交织，加上辣椒的点睛，口腔内瞬间爆发的美味让朱康陶醉得闭上了眼。
这六年来首次品尝的火锅，尤其是那辣椒酱，是上月系统的馈赠，对他而言，没有辣椒的火锅便失去了灵魂。
“这吃法挺新鲜！”老朱边说边模仿，不一会儿就吃得汗流浃背。
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只陌生的菜盘上，“这是什么菜？咱们怎么没见过？”
身为皇帝，老朱即便再节俭，也见识过各种山珍海味，但这浅白色片状的蔬菜却让他犯了难。
“哦，这叫土豆，爷爷您尝尝。”朱康边帮老朱夹菜边解释，“土豆得煮久点才软烂。”
土豆片在锅中翻滚几回，变得晶莹透亮。老朱试着咬了一口，口感甚佳，随口问道：“味道不错，这土豆一亩能产多少？”
老朱的问题随意，朱康的回答更是轻描淡写：“也就四五十石左右吧。”
来自物资充裕未来的朱康，对古代的粮食产量没什么概念，依稀记得土豆高产，却说不出准确数字，于是给出了一个自认为稳妥的估计。
老朱和朱标通时被这数字惊得咳嗽起来。
“多少？”朱标迫不及待地追问。
朱康茫然反问：“四五十石啊，我还觉得这估计挺保守的，很多吗？”
很多...吗？
老朱的眼中血丝毕露，望向朱康的眼神不再慈祥，而是前所未有的严厉。朱标更是激动得全身颤抖。
天哪！每亩四五十石的粮食产量！
论对大明粮食产量的了解，恐怕没人比老朱和朱标更清楚。
北方农民辛苦耕耘三五十亩，一年忙到头，小麦加小米的平均亩产不过两石；
南方因气侯适宜，若全种水稻，亩产顶多四石。那么，亩产四五十石的作物意味着什么？
如果将所有耕地都用来种土豆，大明的粮食产量将至少提升十倍！
千百年来，粮食问题始终是华夏王朝的头号难题。无数明君穷尽智慧，只为能让百姓吃饱穿暖。
然而，从没听说过哪个时代能彻底解决饥饿问题！
老朱当年起兵造反，不就为了能有口饱饭吃吗？
如果人人能吃饱，谁还会去想造反的事呢？
土豆，如朱康所述这般高产，哪怕产量减半，也绝对是颠覆性的大事。
从此，华夏延续千年的五谷将变为六谷，而贡献者必将成为圣人，神农庙中的神像都要因之汗颜，旁边或许该立起朱康的雕像！
“爷爷，您冷静一下。土豆虽是菜也是粮，能充饥，但吃多了对身L不利。”朱康劝道。
老朱冷笑道：“对身L不利？小子，你可知道，一旦灾荒降临，能入口的粮食就能挽救生命。人在饿死边缘，哪还顾得上身L好坏？”
“康儿，这土豆怎么种？对土地有何要求？”朱标急不可耐地问。
朱康想了想：“土豆种植不复杂，旱地、盐碱地乃至沙地都能种，只是土地需要轮休，种一年土豆后，最好改种其他作物，修养一年。”
“神器！真是神器！”朱标搓着手，兴奋不已。监国多年，经手无数奏折，他深知大明粮食始终供不应求。土豆若是推广开来，天下再无饥荒绝非空谈！
想到这里，朱标望着土豆竟有些不舍下筷。这可是珍贵的粮食种子，多吃一口，未来就少一份收成。如此糟蹋，实属暴殄天物！
“嘿，这事儿跟咱们有啥相干，咱们过好自已的小日子就成了！”朱康对爷俩的反应毫无察觉，乐呵呵地再次夹菜。
“啪！”手臂被重重一拍，朱康抬头，不记地瞪着朱标。
“不许吃了，这东西得留着，有大用！”父亲之命难违，朱康败下阵来。
老朱笑眯眯地为朱康夹肉，附和道：“你爹说得对，土豆珍贵，不可浪费。来，康儿，多吃肉！”
酒足饭饱，三人记足地倚在椅背上。
“康儿，你说太子的背痈会恶化成不治之症，当真无药可救？”老朱看似不经意地问。
起初，朱康预言朱标命不久矣，二人都没当回事。可今日朱康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大，不论是燧发枪还是土豆，皆非凡品。
老朱不由开始怀疑，以朱康的聪慧，若非胸有成竹，断不会信口雌黄。
死马当作活马医嘛，多问一句又何妨？
朱康咧嘴一笑：“爷爷，我之前说了，背痈就是微小生物在伤口里作祟，引发感染。其实这病并非绝症，我这儿有特效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