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只知刘辨假死。
却不知他后续计划。
如今吕布带飞熊军卫士寸步不离。
掌灯过后便要送到荒野挖坑深埋。
一旦棺木入土。
就算活人也要气绝而死。
可眼下急切之间他是毫无办法。
边上吕布听到张辽发喊,顿时面露不悦,“文远还有何话说?”
张辽不知道有何话说。
他只知道必须说点什么。
好在他熟读书卷,胸有谋略。
片刻之间答道:“废帝虽死,但终究是当今天子之兄长,倘若日后天子问起兄长执何规格,所葬何处,陵寝风水几何。”
“相国大人可以不答。”
“但君侯不能不答。”
“君侯若答的草率必交恶天子,届时恐对君侯不利。”
吕布脸一沉,“区区九岁顽童,我岂怕他?”
“君侯此言差矣。”
“九岁顽童终会长大。”
吕布又道:“相父虎步京师,称霸朝堂,天子无非掌中玩物尔!”
“文远休要聒噪,速速完了这桩差事便是!”
“君侯此言更缪!”
张辽压低嗓音,“相国雄才,可相国老矣!”
“二十万西凉军姓董不姓吕!”
“倘若事情有变。”
“君侯当如何自处?”
“!!!”
吕布先是惊怒。
继而蹙眉愤恨。
沉吟过后道:“以文远之见该当如何?”
“君侯!”
张辽再拱手,“非常时期当一切从简,但需先停灵于此,棺木器皿皆以王公之礼篆以龙凤云纹,并连夜择一吉地于鸡鸣之前下葬!”
“来日若天子问起,君侯便可信手拈来!”
“但此事切莫让相国大人知晓。”
“好!”
“文远所言甚妙!”
吕布转怒为喜,当即调离飞熊军,留张辽封锁永安宫。
自已带心腹秘密重置棺木寻觅吉地。
张辽令甲士拆下廊柱栏杆搭建灵棚。
亲自为三人收敛暂置于灵棚以内。
等到掌灯时分,确定周围安全无虞,张辽轻叩刘辨棺木。
棺中果然传出响动。
片刻过后刘辨翻身坐起。
立时朝张辽拱手道:“文远将军高义,大恩铭记于心!”
张辽急道:“王爷无需多言,吕布那厮随时可能回来,王爷有甚脱身之策快些讲来,某也好见机行事。”
“文远稍侯。”
刘辨跳出棺木,从另一棺木中将唐姬扶出。
在其额头上轻叩三下,唐姬立时悠悠转醒。
看到刘辨和张辽,唐姬当场泪目。
刘辨为她除去面上泪痕,对张辽道:“文远,烦请找两套士卒衣甲,我二人要暂时藏于你麾下军中以待时机。”
“此事不难。”
张辽当即招来两名军士,命其褪去甲胄交由二人穿戴。
片刻过后穿戴整齐,唐姬将所佩金玉首饰尽数赠予二军士。
军士惶恐不敢接。
张辽道:“这是你等造化,莫要推辞。”
军士接了馈赠贴肉收藏,就听张辽又道:“你二人去队中找众兄弟匀些甲胄兵器,莫要让人看出端倪。”
军士感激涕零,领命而去。
刘辨回到棺木近前,从内衬衣中取出两个大号纸人。
纸人皆用鲜血涂抹,看形貌正是刘辨和唐姬。
将纸人放入棺木,刘辨抬手冲其额头连点三下。
就见纸人砰的一声,化作人形。
仔细辨别,竟和真人毫无二致。
边上张辽大奇,惊道:“不曾想王爷竟有如此神通!”
“雕虫小技,只能掩人耳目罢了。”
刘辨摆手道:“如今董卓把持朝纲,京师之内耳目遍地,我二人身家性命全赖将军。”
“王爷王妃宽心。”
张辽正色道:“京营多为何大将军旧部,必然无虞。”
“只是京师十二门皆由董卓亲信日夜把守。”
“某不得调令不能离开营门半步。”
“该如何是好?”
“静待时机便是。”
“只是文远将军。”
刘辨看向张辽,“若时机来到,文远可愿随本王离开京师,征战天下,谋取一份功名大业?”
“蒙王爷不弃,固所愿也。”
“只是本部军士不忍弃之。”
听到这话刘辨心里舒坦了。
总算没白费一番功夫。
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收此一员虎将,也算是为未来逐鹿天下攒下一份资本。
想到此处,便对张辽道:“文远只需静待,属于你我的时机不日便到!”
“届时天高海阔,文远也能雄才尽展!”
张辽正要问所谓时机究竟在何时。
就在这时吕布单骑快马而来。
“文远!”
“你所言吾已尽数办妥!”
“奈何却被相父知道!”
“相父已将此事全权交于李儒,召你我二人回去复命!”
“啊?”
“这该如何是好?”
张辽亦大惊失色。
他事已办妥,倒也不是真的震惊。
沉吟片刻后对吕布道:“某本为君侯着想,奈何处事不秘为相国所察,再遭相国猜疑怕是凶多吉少,君侯万万不可强为,免得惹相国不喜。”
吕布愤怒不已。
但也无可奈何。
不消片刻,李儒率大队飞熊军赶来。
还有一人随行,竟是骁骑校尉曹操。
曹操朝吕布拱手施礼,接着拔出佩剑,来到棺木近前。
张辽惊道:“孟德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