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玥伊已经嫁为人妇,自然不能在此久留,早已离开。
徐大夫看向那挺拔的身姿,依旧站立在窗前,目光深渊的人,缓缓靠近,“王爷,该去药疗了。”
那种药丸,药性霸道,对身子也是伤害极强,且根本顶不了多久。
君北辰目不斜视,眼神落在对面已经空落的后院……
她对君泽宇情根深种。
新婚当天,新郎就被派遣边关,让她这个妻子独守空房,而今到了个女人回来,而那女人还是她的庶妹,她心里一定难过极了。
还是说,她对君泽宇并没有那么深情……
脑中一闪而逝的思绪,令君北辰的心既激动又复杂。
他快步走到桌案前,拿起笔沾了点墨汁,落字:
“如果你想和离,皇叔可以帮你。”
他叮嘱血影,待他药疗之时,如果韩玥伊被君泽宇欺负,就将此书交给她。
……
可是。
三天后,当血影从别院出发,前往尊硕王府时,一股诡异的气息令人浑身不适。
他运用轻功进入院墙,熟门熟路的来到韩玥伊所住的伴月居……
四下帷幔的白色杖子令他触目惊心。
这氛围,为什么有些像……
猛烈的心跳敲击着血影的喉咙,他快速的往里移动,根本不敢多想。
越靠近,心越慌。
突然,一个大大的奠字显现在正厅的中间,后边就是一口金丝楠木棺材,
正中摆放灵柩,前面设立着牌位和供品,两边是纸花,纸人和一群正在哭泣的人。
那牌位之上写的正是:韩氏玥伊之名!
轰的一声!
血影的头有些炸裂,硕王妃?她死了?这不可能!
三天前还和王爷一起去捉奸,怎么就死了?
难道是……
血影四下寻找,并未看到她的庶妹。
硕王妃不会是受不了夫君在外养了外室,寻了短见?
不然怎么解释,才几天,人就……
揣着沉重的心情,血影闪身离开。
此时,正厅。
韩玥伊身着一身素色白衣,魂魄飘于离地面一尺的距离,想去追那道突然出现的影子。
结果,那道身影窜上窜下如通狡兔,跑得比鬼还快,而后忽然跳出了王府。
她惭愧的回到正厅,也就是她试图追逐那人的时侯,才意识到自已已经死了。
眼瞅着与那些哭哭啼啼的人撞上,身L却穿过了他们。
所以,她知道,那不是她的身L而是她的魂。
无形中有一道奇怪的力量,将她的魂魄拉扯回来,与为首那个上着香,身姿笔挺,瘦削俊朗,痛苦闭目喃喃低语的男人贴近了些许。
怔了片刻,飘在地上的韩玥伊忽然全身泛起颤栗,决堤的泪如洪水般涌出。
她目光聚焦在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脸上。
“玥儿,我会永远敬你爱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玥儿,不要听我母妃的话,不要因为她的一面之词而生我的气,我绝不纳侧妃,更不会纳妾,这辈子,就你一个妻子足矣。”
“山无棱天地合,才敢纳妾来气你。”
声声保证,句句诺言,好似比任何时侯都要清晰的浮于耳畔。
老王妃希望朔王府人丁兴旺,一言既出,韩玥伊就明白其意。
那个时侯两人刚刚成婚。
得知此事,君泽宇连续写了好几封信,生怕她胡思乱想。
字里行间,几乎能看到他指天发誓的模样。
不知怎的,明明身子轻的犹如鸿毛,心口处却如刀劈斧砍似的疼!
她已经是一缕飘魂了,为何还会有这般蚀骨的痛?
难道说,她还没死吗?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韩玥伊怔怔的问了一句。
回答他的,只有男人的沉默。
咣当一声!
吓得韩玥伊魂魄颤抖,惊厥的朝后缩了缩。
“碎碎平安,王妃您走好!”
陶盆被摔得粉碎,紧接着就是不断的哀嚎声!
要被送走了吗?
不对!停下来!
韩玥伊猛然反应过来,伸出半透明的手臂不断的挥舞阻止。
别发送,她觉得她好像还没死透。
声音是在哭,可他们的脸上没有半滴眼泪。
披麻戴孝的叫宋秩,是管家的侄子。
他年纪轻轻便失去了双亲,韩玥伊见他可怜,人也本分,三年前收留了他。
她没有子嗣,或许是管家将这披麻戴孝摔盆子的活安排给他了。
照理说,也行得通,可为什么韩玥伊从宋秩的眼尾看到了一抹淡淡的喜色?
她死,他高兴什么?
她顾不了那么多,赶到人群前面不停的蹦跶。
她要看一下自已的尸L,她不相信自已已经死了。
她明明还有感觉,怎么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