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半眯了眸子凝她,倒是没有提燕青是他安排的,嗔道:“借口。”
“不是借口,是真的。你可以去问燕青,她内人明日一早就来接我。所以...你给我五天时间,我好好准备一下,做做我自己的心理建设。然后我们再联络。”蒋馥莹语无伦次道:“我成亲了...说白了,我们属于偷情,我可太慌了...我是真放不开。”
她不是矫情,是真的怕...守不住底线她很看轻自己...她迈出那步,和破坏她家庭的尤氏区别是什么。她娘告诉她女人名声很重要。
“去帮燕夫人做衣服?孤不信。”祁渊满眼兴味。
“真的是去帮燕王夫人做衣服。我真不是反悔,我答应和你发生,就一定会发生,只是真的不凑巧,我婆母答应了叫我去帮燕夫人做衣服呢。燕夫人要孝敬她母亲。”蒋馥莹诚恳道,“你怎样才肯信,你说。”
“你带孤王去找燕夫人当面澄清,叫孤王听见。孤王就信你,不然孤王不可能相信你。”祁渊嘴角抿出一个弧度。
蒋馥莹咂舌,再咂舌,他这是报仇来了,她逼他领她当面面圣,他在这等她呢,她为难道:“那你扮成我丫鬟,你也不像啊,哪有这么高大的丫鬟呢。”
祁渊倏地笑了,“你先赴燕夫人的约便是。”
蒋馥莹见他没再坚持,吐了口气,他还挺好说话的,她推托五天后,还以为他会震怒呢。
他帮她这么大忙,她总得表示自己的感谢吧,她当下里鼓起勇气把一双小手伸进自己的包包,把那件在窝在江边客栈连夜赶制的‘杰作’拿出来,说道:“祁渊,上次我月信不是把你衣衫弄脏了么。我一直想着还你衣衫。这衣衫我做好了,还给你。”
说着,蒋馥莹将她做那件拧巴的外衫拿出来,哆哆嗦嗦递到祁渊跟前。
祁渊看见她捧着一件靛青色外衫,便将衫子接过,捏在指间摩挲,问道:“是你一针一线亲手做的?”
蒋馥莹点头,“嗯。我买的布,我剪的花样,然后我缝的。”
祁渊便低眼去细细看她做的衣衫,袖子那里拧巴的曲折弧度,一看就真是她亲手做的,不然不能这样蹩脚。
蒋馥莹嘤的一声捂住他的眼睛,“不准看啊。别看。”
祁渊握住她手腕把她手拉下来,“你既然将衣衫送给了孤,你拦得住么?老实站着。”
蒋馥莹浑身不自在的立在那里,祁渊拉过她手,便见指尖磨得肿肿的,有不少针眼。
蒋馥莹脸红似血,做件衣服快将自己手指扎成马蜂窝了,她要将手往后缩,祁渊便握着她手腕不给她往后撤。
祁渊看了许久她指尖针眼,便将那衣衫抖开,在昏黄的灯笼底下去仔细看衣衫,她小时候那样懒,吃饭靠大人追着喂的性子,七年对他不闻不问的她,居然给他做了一件衣衫,手指布满针眼细细伤痕。
祁渊很有些不能自抑,他眼睛一酸,没忍住,无声落泪了,记起幼时她给他雕刻木人以及每日叽叽喳喳告诉他,他不似今上的模样并不羞耻之事来了,她说他父皇眼盲多疑,不是他的错。
蒋馥莹大惊,整个人呆在当下,他生得好看,一落泪特别招人心疼,她的心跟着揪痛,“祁渊,我...我...我做的衣裳把你给丑哭了么?”
祁渊没有说话,只是用修长的手指将她做的衫子攥紧,骨节由于用力而泛白。
蒋馥莹很有些懊恼,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啊,她做的衣服真有那么丑吗,她不应该送的,她应该买一件上乘的衫子还给他!
祁渊冷眸泛红,抿着唇不讲话,明明那般强势冷漠的人,这一落泪,竟很有些惹人疼惜。
蒋馥莹慌里慌张拿衣袖去给祁渊擦眼睛,又像小时候那样对他有种怜惜之感,“对不起啊,我已经尽力了。你如果不喜欢就扔了吧。别哭了。你一哭,我特别内疚。你帮了我家这么大的忙,我还送你奇丑无比的衣服把你气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