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樱蹙起眉头,“应姨娘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在怀疑,是我们夫人不让你们见世子吗?”
“不是吗?”应姝接着眉头一压,脸色阴沉如水的呵斥道:“还有,我在跟夫人说话,你一个丫鬟插什么嘴?”
她身旁的小丫鬟翠莲,跟着附和道:“是啊,姨娘,这要是在我们应府,主子说话,奴婢插嘴可是要被掌嘴的。”
云樱的脸色苍白了一瞬,平日里温和的像湖水的杏眼里,逐渐涌上泪光,“明明就是应姨娘先出言不逊,怀疑我们夫人的。”
“姨娘!”翠莲轻哼一声,嘲讽道:“您看这自小在庄子上长大的,就是不懂规矩!”
“你什么意思?”云樱不服气地问道,怎么说她都可以,但是这应姨娘身边的翠莲,摆明了就是在指桑骂槐,说她家小姐。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彻在所有人的耳边。
翠莲愣住了,瞬间回神捂着自己被打的红肿的脸颊,咬着牙根,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你打我?”
“啪!”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谢晚吟轻抚自己本就受伤的手掌,面无表情的问道:“一个奴婢,在本夫人面前也敢自称我?”
“这就是你们应府的规矩?”
“跪下!”
谢晚吟厉声一出,翠莲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但是却还不死心的,朝应姝投去一个哀怨委屈的眼神。
要知道,她可是小姐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在应府,哪怕是庶出的公子小姐们都要给她三分薄面,结果刚跟小姐进这宁远侯府第二日,就受到这样的奇耻大辱,她怎么能不怨?
应姝本就心里本就压着一团火,不服气谢晚吟一个不受宠的庶女,爬到自己头上,结果她还当众打了翠莲两个巴掌,这不就相当于在打她的脸吗?
“谢晚吟,你一个穷乡僻壤长大的庶女,凭什么打人?”她打翠莲,那她也不会放过她的丫鬟云樱。
怒火中烧的她,夺过云樱手中的食盒,狠狠砸向她,谁知却被谢晚吟侧身挡了下来。
紫檀木制的食盒,精美又沉重,再加上应姝是带了全力砸过来,谢晚吟痛的眉头猛皱了起来,食盒也应声而裂。
林尽染吓得小脸一白,捂着唇惊呼道:“夫人,您没事吧?”
她看向应姝,小声劝道:“应姐姐,她毕竟是世子夫人,我们只是妾室,你刚才都砸到夫人了,快给夫人道歉!”
沈姝猛地抽出衣袖,姣好的面容上满是不屑与敌意,“就你会做好人?”
“是她自己要帮她丫鬟挡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谢晚吟的双眸冷冷一眯,直接伸手掐上应姝纤细的脖颈,目露阴狠道:“告诉你,我是宁远侯府的世子夫人,你只是一个妾室,你再敢动云樱一下,试试?”
“你……”应姝满眼的不甘与惊恐,因为刚才那一下她用了全力,可知有多疼,但她还是挣扎着,嘴硬道:“如果世子表哥醒了,知道你是这样仗势欺人的恶毒女子,一定会休了你的。”
“哦,是吗?”
听着应姝如此笃定的话,谢晚吟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狠狠甩开她,桃花眼里潋滟生辉,纤细白皙的手指轻抚鬓角的碎发,吐出来的字却清晰又讽刺,“那就等你的世子表哥,醒过来再说!”
“但是现在请应姨娘记住了,这里是宁远侯府,不是你们应府!”
“应姨娘的丫鬟翠莲,以下犯上,对本夫人不敬,罚她在这跪上两个时辰,以儆效尤!”
谢晚吟说完就带着云樱,一起走进了松雾院。
应姝气得涨红了脸,眼底更是涌上一抹浓烈的妒意,凭什么她能进松雾院?
“你……谢晚吟你给我等着!”
翠莲跟着小脸一白,跪在地上惊恐的哭喊起来,“姨娘,要是跪满两个时辰,那奴婢的腿不就废了吗?”
“姨娘,您救救奴婢啊!”
应姝蹲下身,双手狠狠捏住翠莲的肩膀,眼中戾气一闪,“翠莲,你别急,我现在就去松涛院,找长公主评理,救你起来!”
“应姐姐!”林尽染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惊愕,试着劝道:“她是正室夫人,今日才是我们进府的第二日,你就这样公然与她作对,会不会不太好啊?”
“你闭嘴!”
应姝猛地起身,厉声打断林尽染未说完的话,明艳的脸庞上满是狰狞的神色。
“我姑母,可是世子表哥敬重的舅母,我是自愿进宁远侯府为世子表哥冲喜的,我与你能一样吗?”
“我会怕她一个穷乡僻壤长大的庶女?”
“今日,她胆敢当众欺辱我的贴身丫鬟,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转头看向身后的另一个小丫鬟连枝,“连枝,走,我们去松涛院!”
“是,姨娘!”连枝看了翠莲一眼,赶紧跟上盛怒中的应姝。
林尽染望着她气势汹汹走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翠莲跪的笔直,眼底闪过一抹阴狠的表情,以应家与顾家,还有宁远侯府的关系,小姐定能为她报仇雪恨!
她就在这等着,等着谢晚吟被罚,小姐嘉奖她吧。
云樱心中揣揣不安,以至于越走越慢,在谢晚吟疑惑看过来时,眼底的担忧与不安再也压抑不住,“夫人,您没事吧?”
“都怪奴婢,害您被应姨娘砸伤了。”
那么重的紫檀木食盒砸碎了,她的腰肯定紫了,但她还是笑着安慰云樱,“我没事!”
“可是夫人……都是奴婢连累了您!”云樱哽咽着说道:“应姨娘毕竟是顾家舅母的亲侄女,世子会不会怪罪于您啊?”
谢晚吟安慰道:“傻丫头,不用自责,应姨娘和翠莲当众奚落你,不就是在落我这个正室夫人的脸面吗?”
“她今日不是因为你,也会找其他由头与我闹开的,因为她打心底就瞧不起我这个正妻,我又何必浪费时间与她装姐妹情深呢?”
“俗话说,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所以我惩罚她,完全是她咎由自取!”
“世子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定然不是那种是非不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