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阳光不留余力的灼烧着地面,街上偶尔有几个人影,也是快步走到为数不多的阴簇下面。
街的尽头,矗立着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门口的石狮宣告着主人的地位非凡,大门上的63颗门钉,纵九横七,表明了府邸主人是当今陛下的血肉至亲,正是陛下的叔叔,恭亲王李然,不过,这样的亲王,不下十个。
此时,府中传来阵阵稚童嬉笑,在府中最高的那棵树上,有一个摇摇欲坠的身影,伸手尽力的想抓住什么,又好像总差那么一点,底下稚童等得着急,不由得大喊:“父王,再爬高一点,你答应我今天亲手给我抓蝉的,莫要食言啊。”树上的李然锦袍已经被划了好几道口子,听见下面儿子的期盼,仍然使劲踮起脚尖,好不容易抓到那只蝉,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总归是未失信与承春,不然自已这老脸往哪搁,又是一阵攀爬,刚下树还未站稳,李承春便将这蝉夺了过去,大喊道:“我就知父王不会失信与我。”少年心性总是如此,纵使是锦衣玉食的小王爷,也能因为一只随处可见的夏蝉,开心得手舞足蹈,不过,究竟是因为蝉,还是因为平时不苟言笑的父王的突然改变,无人可知,李承春突然想到,是不是这只蝉一直在,父王就会一直陪自已玩耍?正出神,一道坚毅的声音响起,“王爷,水镜先生来了,似乎有要事相商”。李然收起了笑容,嘴中吐出两个字,“带路”。
李承春心中疑惑,父王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算了,不管了,把这只夏蝉养好最重要。
此时,王府书房中早有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在等侯,眼中时不时闪过阵阵精光,咔,门开了,李然见到这位故友,心中百感交集,当年水镜先生一力想助他登上那睥睨世间的宝座,只可惜自已实在无心去争,时隔多年,不知这位故友拜访究竟所谓何事,正走神,水镜先生倒是先开口了,:“王爷好雅兴呀,这时侯还有时间陪小王爷嬉笑,不知大祸临头了吗”,李然挑了挑眉,:哦?不知先生从何说起呀,水镜先生慢悠悠道:如今陛下打算削藩,王爷可知?李然漫不经心道:“有所耳闻,不知水镜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水镜先生也不恼,道:“王爷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削藩下来,搞不好可是身家性命都保不住”。李然讥讽道:“依水镜先生先生所言,如何破局?”,水镜先生一脸认真道“先皇曾留遗诏,若朝中奸臣当道,各地藩王皆可领兵进京清君侧,水镜先生还未言完,李然一声大喝,“大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十个脑袋也不够你掉的,还不速速离去。”水镜先生走出房门,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还是和当年一样啊。
李然一人坐在书房中静静思考,其实削藩之事他早有耳闻,当今陛下年幼,迫切的需要一番功绩巩固地位,削藩之策,无疑是一举两得,所以,李然心里清楚自已迟早要面对,他也不想行什么清君侧,终归是一脉通生,他相信他这位侄子,不会太过过分,自已也没必要让那万古不易的贼,不过世事难料,万一这位侄子真的要斩草除根,自已也只能受着,就是怕承春……,所以自已这几天才一改往日严厉的样子,陪承春嬉闹,能陪承春多久,其实自已心里也没底,一切还得看那位稳坐龙椅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