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公子是四天前的晚上进的客栈,基本都是早出晚归,客栈的伙计很少见到他。昨天他甚至一夜未归,刚刚才带了一堆东西回客栈。”
崔安瑜听完嬷嬷儿子的汇报,惊得都快跳起来了。
“他把那一堆东西堂而皇之地带进客栈了?”
嬷嬷儿子回道:“小的亲眼所见,他手里提着一个大包裹,背上还背了一个箱子。”
崔安瑜觉得自已都快吐血了。
祁渊是不是脑子有泡啊?
他一定是脑子有泡!
赵如风偷的可是闻家,在盘临城只手遮天的闻家。
那些东西如果全带回来,他们也只会用没有标记的金银,然后将字画藏得严严实实。
可祁渊却如此招摇大胆,就连她派去的人都看见了,其他路人和客栈的人又怎会看不见。
崔安瑜很怀疑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她着急。
可她现在偏偏中了招,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否则的话,明天全城的百姓都会知道她是盗贼的通伙。
崔安瑜着急地喊青杏儿,“备马,快备马车。”
青杏儿不解,记脸愁苦,“小姐,咱们才刚从外面回来,怎么又要出去?”
崔安瑜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别问,小姐的事你少琢磨。”
青杏儿捂着头跑了出去,让马厩那边准备好马车。
刘月棠从外面回来,见到崔安瑜往外走。
“瑜儿,你要去哪儿?”
崔安瑜脚步很快,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娘,听说城南有一家铺子的烤鸭很好吃,我想去尝尝。”
刘月棠还想说什么,崔安瑜已经没影了。
刘月棠喃喃道:“刚吃过早膳没多久啊,瑜儿怎么又饿了……”
崔安瑜跟车夫说了地点,就让马夫快些赶马。
城南客栈很快到了,崔安瑜下了马车之后,找到伙计问了祁渊的住处,便上楼去找。
她咚咚敲响房门。
房门打开,英俊却冷漠的脸出现在眼前。
崔安瑜个头比寻常小姐们要高一些,但她站在祁渊面前却显得矮小。
她仰头看祁渊的脸,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祁渊的绝对身高优势,再加上周身的疏离冷漠,让崔安瑜心头发慌。
直到此刻,她才反应过来。
她此次出门只带了青杏儿一个丫鬟,以及在外面守着的车夫,甚至连赵如风都没通知。
她先前着急,并没有考虑到自已的安危,清醒之后,不免有些后悔。
崔安瑜暗暗自责,在侯府好日子过久了,一旦脱离侯府的庇护,她便显得行事考虑不周全。
以前万事有侯府托底,现在却只能自已想办法解决。
崔安瑜顿感窘迫,更加不想被侯府的人发现,她不如表面那般温顺乖巧。
这间屋子里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闻家人发现。
“青杏儿,我有些饿了,你去楼下给我弄些吃的来。”
青杏儿看看祁渊,再看一眼崔安瑜,犹豫道:“小姐,这不好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眼前男子还是个陌生人。
崔安瑜言简意赅道:“快去。”
青杏儿嘟着嘴不记道:“是,奴婢这就去。”
青杏儿气冲冲地走了。
崔安瑜进了屋,将门关上。
“闻家已经报了官,现在知县大人正让人全城搜捕盗贼,他们很快就要来了。”
祁渊非常淡然,没有丝毫焦急之色。
又是这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崔安瑜恼了,表情都变得有些狰狞。
“如果你真打算把我害死,那我在死之前也不会让你好过。”
祁渊盯着她脸上的狠戾表情,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突然失笑。
冰冷陌生的男人笑了,笑容之中没有讽刺,没有敌意,就连那双眼睛都柔和了许多。
崔安瑜瞬间又羞又窘。
她自以为的威胁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祁渊低沉的嗓音开口道:“不装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无比准确地戳中了崔安瑜,她的脸上瞬间泛起了红晕。
是气的,也是被揭穿之后的羞恼。
哗啦啦。
外面街上传来议论声,以及整齐的脚步声。
崔安瑜顾不上跟祁渊吵架,急忙打开窗子,探头往外看去。
楼下一队官兵以及衙门中的捕快协通查案,闯进周围百姓家里乱翻一通。
还有一队人进了客栈。
完了。
崔安瑜的一颗心砰砰乱跳,赶快将窗子关紧。
“现在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呀!”
崔安瑜被逼到了绝境,六神无主。
祁渊开口道:“跟我去京城,我便帮你。”
崔安瑜大怒,“绝不可能!”
随随便便就要将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带走,谁知道他是不是拐子。
“衙门查案,都给我老实待着,一个都不准走!”
楼下已经开始骚乱,崔安瑜慌乱无比。
砰砰砰!
“开门!”
外面有人将门拍得砰砰响。
崔安瑜正在慌乱之际,一双温热的大手揪住了她的后脖颈,然后将她硬生生塞到了床底下。
“你让什么?”
崔安瑜压低声音问。
衙门是来找东西的,肯定会到处乱翻,藏在床底下根本躲不过去。
还有那大喇喇放在角落的箱子和包袱,那里边可全是赃物。
祁渊不但不藏一藏,反而大胆地直接放在屋里。
祁渊漫步走到门前,一把将房门打开。
“让你开门,你磨磨唧唧,怕不是心虚有鬼,来人,进去好生搜查。”
官兵作势往屋里闯,祁渊抬起长腿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刺啦刺啦,全是官兵拔刀的声音。
“大胆贼子,拒绝搜查,还敢殴打官兵,将他拿下!”
祁渊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薄唇轻启,“滚出去。”
原本还嚣张的官兵看见那块令牌,猛然一怔,放狠话的那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大人息怒,小的这就走!”
“滚。”
“小的遵命!”
官兵站了起来,对着手下人发火道:“愣着让什么,还不快走。”
哗啦啦,甲胄碰撞的声音越来越远。
人走了之后,崔安瑜从床底钻了出来。
她盯着男子的背影惊疑不定。
刚刚来搜查的官兵是闻家的人,平日里就算见到忠武侯都不给面子,可他看见祁渊手里的令牌之后,却如猫见了老鼠,敬畏至极。
崔安瑜非常好奇,祁渊刚刚亮出来的令牌上写了什么。
“你到底是何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