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程惜霜身子僵硬，不由柔声问：“怎么，可是疼？”
程惜霜身子前倾，靠近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体温，心凉彻骨。
“陛下，伤口不疼。”
疼的，是心。
自这天起，萧君柏连续一个月都歇在凤鸾宫。
宫中那些沈芯竹得宠的流言，自是不攻而破。
后宫众人嫉恨的目光再次钉在了凤鸾宫中。
程惜霜入宫多年，早已将这样的目光不放在心上。
离秋猎只剩半月时，她将名单整理好呈了上去。
晚上萧君柏便来了。
他带着笑意进门：“初初，朕看过你列的名单了，很合适，不过这里还有一事要让你筹备。”
程惜霜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萧君柏在她身旁坐下，道：“三日后，拓拔野入京，你准备一下。”
程惜霜整个人顿时如坠冰窖。
前世，她便是被拓拔野虏去后，被萧君柏下令射杀！
程惜霜想起前世在拓拔野手里的遭遇，身子不由一抖。
萧君柏看向她，关切的问：“怎么了？”
他敏锐捕捉到程惜霜的一丝害怕，眸间划过一抹狐疑？
程惜霜逼着自己镇定下来。
如今并非前世，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
她扯开唇角，道：“传言说塞外蛮族饮毛茹血，臣妾想着，一时有些惊惧。”
萧君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别怕，有朕在，你只要安心准备宫宴即可。”
宫宴二字砸入程惜霜耳中，她呼吸一窒，脑海中瞬间闪过一段记忆。
前世，她唯一的妹妹程流景，便是在这场宫宴上出的事！
程惜霜垂下眼掩去眼中的惊惧，语气坚定：“臣妾，定不负陛下所托。”
流景，这一次，姐姐绝不让你出事！
三日后，拓拔野入京面见天子。
是夜。
保和殿内丝弦阵阵，百官列于台下，觥筹交错。
这是为欢迎拓拔野而安排的盛宴。
萧君柏坐在上首，程惜霜就坐在他身旁，一袭宫装，艳色无双。
她身旁摆着一张小矮桌，娇憨天真的少女仰头看她。
“姐姐，为何今天要让我坐在此处？”
程惜霜温柔的看着她：“姐姐很想你，想多跟你呆呆。”
程流景被她看的红了脸，左右看了一眼，飞快的伸手勾了勾程惜霜的手指，笑得可爱至极。
程惜霜心中酸涩，她的流景，才十四岁啊。
她想起前世，流景嫌宫宴无聊出去透气，却跟旁人起了争执，不幸落水，虽被巡逻侍卫救起，却也失了清白，只能与青梅竹马的武侯世子退婚，委身那侍卫。
而在成婚当日，程流景用三尺白绫，自尽于闺房之内！
不多时，拓拔野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
程惜霜放在袖子里的手猛然攥紧，心里泛起阵阵寒意。
前世，谁都没看出来，臣服百年的塞外诸部会有反叛之心，更无人想到，拓拔野能勾结内贼大胆行刺！
就在程惜霜回忆前世时，朝萧君柏行礼起身的拓拔野也看清了程惜霜的脸，眼中顿时浮起浓烈的惊艳之色。
他对程惜霜向来只闻其名，可如今见了，才知道这是个漂亮得能让男人发疯的女人。
拓拔野毫不遮掩自己的欣赏，赞叹出声：“陛下好福气！”
一瞬间，程惜霜只觉得犹如被毒蛇缠上，几乎能感觉到蛇鳞上那阴冷滑腻的恶心感。
就在这时，萧君柏不悦的声音响起：“拓跋首领，谨言慎行。”
拓拔野眼中的觊觎，萧君柏看的清清楚楚，一股怒意旋即在胸腔内燃烧。
“臣失礼。”
拓拔野回过神来，忙告罪，转而将各种珍宝呈上。
一时间，众人都忘了之前的插曲，大殿内惊叹声阵阵。
程惜霜却兴致缺缺，她感觉到衣角被人拉了拉。
程流景小心翼翼道：“姐姐，我想出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