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风声,无人回应。
阮笙欢流着泪,将自己曾经撕开的那张全家福,颤着手拼在一起。
照片里的父女终于重逢,可她却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永远失去了重逢的机会。
无尽悔恨和痛苦快要将灵魂撕开。
阮笙欢将破碎的全家福紧捂在心口,绝望恸哭。
如果自己没有爱上霍裕庭……一切会不会不同?
这时,墓碑前突然多出一束白菊。
霍执与蹲下来抱住她:“对不起,我来晚了。”
阮笙欢感受他怀抱的温暖,干涸的眼眶又被泪浸染得滚烫:“执与哥,我想回家。”
霍执与红着眼允诺:“好,我带你回家。”
不想刚起身,纷踏的脚步声接踵而至,为首的正是霍裕庭!
阮笙欢还没回神,就被粗暴的从霍执与身边拉开。
阮笙欢泪痕未干,满脸惊慌:“霍裕庭,你干什么?!”
霍裕庭拿出证件:“霍执与涉嫌行贿,现依法拘捕。”
这话如刀剜进阮笙欢满目疮痍的心,她茫然的看向霍执与。
却见他默认般的垂下了头:“对不起笙欢,我还是没能让你见到阮董。”
阮笙欢一怔,终于明白霍执与这些天的消失是去做了什么。
她哽咽着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
霍执与被押着,狼狈不堪,但还是朝阮笙欢温柔笑着:“别担心,我……”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海城公安强硬的押上了车。
霍裕庭扫过阮氏夫妇的墓碑,越过阮笙欢时,说了句:“节哀。”
然后匆匆上车,疾驰而去。
红色的汽车尾灯染红阮笙欢的眼,凛冽的寒风吹散了最后一丝温暖。
阮笙欢彻底家破人亡,孤身一人。
她站在父母的墓前,僵滞了好久,才抹去脸上的泪,再次去找了阮淮……
三天后的下午,阮笙欢在看守所见到了霍执与。
两人隔着厚厚的玻璃对望,霍执与眼底布满了青色,下巴上也长出了粗粝的胡茬。
阮笙欢抿了抿干涩的唇:“执与哥,我找了阮律师,他会帮你的……”
霍执与摇了摇头:“笙欢,做这些之前我就想好了后果,不过是坐五年牢而已。比起这些,我更担心你。我给你准备了去法国的机票,你离开霍裕庭好好生活,等我出狱了就去找你。”
五年牢而已?他说的轻描淡写。
阮笙欢却鼻尖发酸:“执与哥,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霍执与将手覆在玻璃上,描摹阮笙欢的脸:“就听我一次,好不好。”
隔着玻璃,阮笙欢对上他担忧的眼神,最后含泪点头:“好,我答应你。”
这时,耳边传来狱警的催促:“探视的时间到了。”
阮笙欢看着霍执与被拉走,直到看不见他身影分毫,才起身离开。
看守所外,阳光刺目,冰雪消融。
阮笙欢忽而想起父亲打来的最后一通电话,也是叫自己好好生活。3
她会听他们的话,好好生活,离开这里。
只是在离开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忘了霍裕庭。
偏偏此时,耳边传来霍裕庭的声音:“阮笙欢。”
阮笙欢转头看他,眼里没有一丝波澜:“霍警官,还有事吗?”
疏离的称呼让霍裕庭心里有些不悦,他剑眉微蹙:“抓捕霍执与那天,我不知道是你爸下葬的日子。”
“你知道,就会换个日子吗?”阮笙欢反问。
霍裕庭沉默了一瞬,语气坚定:“不会。”
阮笙欢早知道,也早心如死灰:“那又何必解释?你有你的职责,我不怪你,也……做不到再爱你。”
“霍裕庭,以后……别再见了。”
说完,阮笙欢阔步离开。
霍裕庭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抚上钻心的胸口,分不清是为了什么在疼。
回到酒店,阮笙欢拿到霍执与留下的机票,就去了心理咨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