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孩子还在上课呢。”
赵老师说着要叫人赶走韩玉茜。
他们这么坚持不让她见孩子，韩玉茜心里莫名不安起来。
她上前一步，红着眼：“我孩子呢？”
不等赵老师回应，迎面正好撞见一个人冲过来说。
“完了完了！有人看见陶方浩逃到水库边了！我们刚刚在水库边找到了他的一只鞋，那孩子恐怕已经掉进水库了！”9
话音落地，见到韩玉茜，那人陡然没了声。
韩玉茜心脏也在这瞬间骤然停了住，仿若不再跳动。
她抢过鞋子，认出来，这是她亲手给孩子做的鞋！
脚下一软，韩玉茜整个人瞬间瘫倒在地。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巨大的痛苦让韩玉茜喘不上气来，她嗓子失了声一般，竟连哭都哭不出声来。
不，不会的！
浩浩昨天还在她怀里，他不会这么没了的！
韩玉茜强忍着痛楚，站起来，头也不回朝水库跑去。
到了水库边，她围着水库堤岸一路跑着。
“浩浩！”
找了一路，却没能见到孩子，韩玉茜却不知疲倦般，一路往前走着喊着。
不知走了多远，天色都暗了下来。
忽然，一抹小孩的哭声传来。
韩玉茜定眼看去，只见水库中间有一抹身影正在挣扎。
“浩浩——”
韩玉茜再顾不上什么，当即跳入水里，朝那孩子游过去。
到孩子面前，她才发现那孩子不是浩浩。
孩子害怕得大哭。
韩玉茜抱紧那孩子安抚：“别怕，阿姨马上带你上去。”
她拼命往上游，双腿却忽地被扯着，是水库里的水草紧紧缠绕住了她的腿。
她的呼吸渐渐窒息，托着孩子的手无法去解开水草。
所幸已经到了离岸边不远处，她只能用尽力气将孩子往上托。
老天爷，若真要收回我这条施舍来的命，让我的浩浩也向这孩子一样被人救了吧！
隐约见远处有人游来。
直到感受那人将她手里的孩子抱了过去。
韩玉茜才彻底松了气，身子往下重重沉去……
……
另一边。
陶振国回家的路上。
路过报社，一片哭声震耳欲聋，崩溃的母亲在撕心裂肺喊着。
“安安啊，妈妈错了，不该把你送到思德学校！”
陶振国脚步一顿，定眼认出正是那天学校门口死了孩子的母亲。
“我的安安啊！送去学校后不到一周就死了！那学校说是我孩子自己坠楼！可我带回去尸检后才发现，明明伤口都是生前被鞭打电击造成的！”
轰然一下。
陶振国如遭雷击，他顿时记起昨日浩浩身上的淤青。
脑海中亦浮现韩玉茜绝望的哭声。
——“你听见了吗？他在喊爸爸妈妈啊！”
大脑一阵眩晕，他心里第一次涌现出慌张来。
陶振国立即赶回家想去质问刘巧香。
可刚到家里。
就见院子里站了一堆警察，脸色沉重。
陶振国的心猛地一沉。
他艰难挪了一步，却见所有警察齐齐脱帽，为首之人语气沉痛——
“陶旅长，节哀。”
陶振国浑身血液忽然冰冷了。
抬眼，院子中央白布覆盖的担架刺入眼中。
半晌，陶振国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身形僵硬，艰难挤出一句话来：“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节哀？”
“陶旅长，您夫人韩玉茜同志昨夜在水库因救人溺亡，这是家属给送来的锦旗……”
为首的警察沉重开口解释，同时递来了一面锦旗。
陶振国却没接，只定定望着院子里的两具尸首。
他脑中嗡嗡作响，警察说的每个字都清晰落在他耳里，可合起来却让他觉得不可置信。
而这时，那警察却再度开了口。
“另外，我们在打捞起韩同志尸首的几十米处，发现了一具小孩的尸首，据调查，这孩子是……您和韩同志的儿子陶方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