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玉雯一眼就看见了被围在中心、穿着黑色毛呢大衣的秦尧深。
他身边，一个黑长直发，温婉大方的女人正亲昵地挽着他手臂。
她就是岑知雪吧，他们看起来……好般配。
桑玉雯心脏猛地刺痛起来，疼的她脸色都有些发白。
温瀚清看在眼里，担忧的开口：“玉雯……”
话没说完，有人过来拍了下他的肩：“瀚清你怎么才来——”
等瞧见他身边的桑玉雯，调侃道：“哟，合着是去接姑娘了。”
“又见面了桑小姐，晚上好。”
桑玉雯认出这人上次在四合院见过，竭力想扯出点笑来。
“少搭讪。”温瀚清及时揽过那人的肩膀，看向秦尧深，“尧深，人齐了，开始吗？”
桑玉雯也跟着看向秦尧深。
只见男人漫不经心地摆了下手，对上桑玉雯的视线时，只停留了半秒就淡淡移开。
比看一个陌生人更漠然。
而后他侧头与身边的岑知雪低语，不知道说了什么，岑知雪唇角弯起。
明明和他们只距离几步，可就在这一刻，这一秒，桑玉雯觉得秦尧深离她好远。
也再一次认清了自己和他之间那道无法跨越的沟壑。
“嘭——”
大朵的烟花突然乍响，接连在夜空中璀璨绽放。
“元宵过了新年也算过去了，知雪你要不要许个愿？”人群中有人起哄。
岑知雪温柔一笑：“哪有对着烟花许愿的。”
她嘴上这样说，望向秦尧深的目光却是含情脉脉。
“那桑小姐呢？”有人转而问桑玉雯，“这么漂亮的烟花怎么也得许个愿，不然多浪费？”
桑玉雯顿了顿，竭力的控制着自己不去看秦尧深。。
几秒后，她望向空中灿烂的烟火说：“我的愿望是……祝我爱的人得偿所愿，永不后悔。”
而后在众人微诧的视线里，她摘下钥匙圈上的小兔玩偶，在掌心攥了攥——
玩偶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最后不知道摔去了哪个角落。
现场除了桑玉雯和秦尧深，没人知道她的这个行为意味着什么。
但岑知雪敏锐的察觉到了秦尧深的异常。
她侧眼看了他一眼，转眸打量起桑玉雯。
须臾，她笑着开口：“我第一次见桑小姐，桑小姐有男朋友吗？怎么没一起来？”
桑玉雯今天晚上第一次直视岑知雪的脸。
对方妆容精致，说话时那种从骨子里带出来的高贵与秦尧深一模一样。
桑玉雯垂了垂眼，缓慢又坚定的答——
“有。”
这个字一出，温瀚清下意识看了眼秦尧深，生怕桑玉雯说出实情，无法收场。
他想阻止她。
可还没来得及，桑玉雯就已经再次开口：“但他五年前就死了。”
周围霎时一阵缄默。
秦尧深出声打破了沉默：“知雪，回去了。”
“好。”岑知雪点点头，走向秦尧深之前，还抱歉地看了桑玉雯一眼。
随着他们两人的离开，其他人也秦续散了。
最后，静谧的夜里只剩下温瀚清和桑玉雯。
“玉雯，我们也走吧。”温瀚清说着。
桑玉雯却没动。
她看着白色雪地上留下的烟花灰烬，心里空荡荡的。
半晌，才勉强撑起抹笑：“嗯，是该走了。”
桑玉雯语气很轻松，可温瀚清却清楚的看到她眼底的疲惫。
他突然有些后悔。
他想让桑玉雯彻底死心，但这种方式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他缓缓抬手想给她一个拥抱。
可桑玉雯已经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温瀚清抬起的手最后还是落回了身侧，就像将那些不该有的，再度收敛，藏匿。
他清楚，自己和秦尧深一样，无法给桑玉雯一场婚姻。
更明白就算自己踏出“朋友”的界限，她也不会接受他。
既然如此，不如只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