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沈泽年拍了拍她头，就低头玩起手机。
慕冉冉看了他好一会儿，嘴里牛奶糖慢慢化开，比之前吃的任何糖都要香甜。
这次之后，两人的关系更加亲密，似乎只差一个名分。
慕冉冉对沈泽年也越发纵容，整个人变得更乖更软，也更让人想欺负。
物理课。
沈泽年手撑着桌子，光明正大的侧头看着慕冉冉。
这时，门被敲响，班主任站在门口：“慕冉冉，和我出来一下。”
慕冉冉茫然抬起头，起身走了出去。
沈泽年手中转着的笔啪的声掉在了地上，捡起再抬头，已经看不见慕冉冉。
而此时，走廊拐角处。
桐安医院病房外。
医生看着面前双眼通红的小姑娘，轻声开口：“你奶奶的心脏病很多年了，这次虽然人救回来了，但不一定能撑得过下次，你好好陪陪老人家吧，这是缴费单。”
慕冉冉颤了颤，回过神来，微颤的手接过单子。
两万块，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慕家来说，却是天数！
慕冉冉盯着那数字好久，才朝医生鞠了一躬：“我知道了，谢谢您。”
医生想起他们的家庭状况，叹了口气。
病房内，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慕冉冉坐在床边握着老人的手，鼻间有些发酸：“奶奶，你快醒过来好不好，冉冉冉冉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她声音很小，像是怕吵到沉睡的人。
眼泪无声砸落，慕冉冉哽咽到浑身都在发颤。
当晚，将奶奶嘱托给护士后，她回了家，最后在奶奶床头的柜子里找到了存折。
包着存折的纸上写着一句话：“给冉冉冉冉的大学学费”。
慕冉冉眼眶一热，强忍着眼泪将其打开。
薄薄一本，每一页上都写满了存款信息，每笔都不多，大多是几十，几百块。
直到最新一条是在两天前，存了五十块，存折上加起来的钱一共是七千三百二十块。
和两万块还差了一半多，却是老人攒了一辈子的爱。
慕冉冉再忍不住，紧抱着存折痛声大哭。
为什么？！
老天带走了她父母还不够，就连相依为命的奶奶如今也要离去。
有个声音在耳畔不断嘶喊着，质问着，侵蚀着慕冉冉心中的光。
“冉冉冉冉啊，人活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相信光，你爸妈不是离开了你，只是换了一种形式陪着你。只要你没忘了他们，他们就一直在。”
奶奶曾经说过的话闪现在脑海，一遍又一遍。
是了，奶奶还在医院等着自己！
想到这点，慕冉冉大口呼吸着，强逼着自己平静下来。
之后，她给还有联系方式的亲戚都打了电话，可少有人接，即使接起听说是要借钱，也匆匆挂断。
慕冉冉握着手机，再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凉薄。
天渐渐亮起，她动着僵硬的腿脚起身。
将存折里所有的钱取出交到医院后，慕冉冉回到了病房。
心里的房间一直往下沉，沉到看不见地方。
紧紧握着床上未醒来的老人的手，她深深吸了口气。
接下来两天，她除了在医院照顾老人，就在打快工，可挣来的钱甚至还不够老人的一瓶药。
拿着新的催缴单，慕冉冉坐在医院走廊里，呆呆看着天花板。
她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她挣的钱远远不够，亲戚又指不上，唯一能帮她的人就只剩下沈泽年。
想到这儿，慕冉冉不由得收紧了手，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让沈泽年看到这么狼狈的自己！
可……
她站起身，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着病床上的老人，终还是转身离去。
此时，桐安高中走廊拐角。
沈泽年指尖香烟燃烧。
想着两天没见的慕冉冉，他掩不住的烦躁。
他问过老师慕冉冉的去向，但他只说她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