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他没找好听的托词。
徐枳夏知道，他是怕夏依然看到自己难过。
打住悲戚的念头，徐枳夏深吸了口气敛回心神，提醒自己回家的目的。
自己是来要一句‘生日快乐’跟系统换取一个愿望的。
徐枳夏攥紧钥匙，熟悉扯起讨好的笑：“爸妈，今天是我生日，我想……”
她话还没说完，却被妈妈恼声打断。
“停！不要提生日这两个字，依然最不喜欢过生日！我们家没有生日仪式这回事！”
说完，她扭头就往屋里走，徐枳夏连忙拉住了她衣角。
她满眼哀求，弱弱祈愿：“妈妈，求你们破个例，跟我说一句生日快乐，一句就好，好不好？”
可回应她的，却是砰地重重关门声。
徐枳夏站在门外，强扯出笑对系统说：“你的愿望，我好像要不到了。”
系统也宕机似的说不出话，连冰冷的系统都觉得她可怜，替她难过。
久久沉默后。
徐枳夏反倒安慰起系统：“没关系，我不贪心，你说过的，我们都要接着属于自己的命运。”
她的命运，从走失那天起就改写。
改变不了的，只能接受，这是她第一次挣脱人贩子魔爪被抓回来后，用二十个耳光换来的道理。
徐枳夏去了B大附近的公寓。
两室一厅，全屋极简风，却无一处不透着贵气。
墙上的国画装饰，徐枳夏只在美术课本上见过，两百三十万，她记得清楚，因为美术考试要考的。
她上的是子弟公立学校，没有实践课，全靠硬背。
“其实他们还是心疼我的对不对，不然为什么舍得给我住这么好的房子？”徐枳夏突然喃喃笑了。
系统无言。
它难得没有反驳她，夏依然的衣帽间是这间公寓的两倍。
久不用的新风系统突然打开，吹开满屋灰尘。
徐枳夏顿时呼吸不畅，掏出口袋里的救心丸，打开水头龙接了一捧水往嘴里灌。
她瘫坐地上，按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大口喘息。
这时，电话响起来了。
是陆闻舟打来的，徐枳夏连忙点了接通。
下一秒，冷冽的嗓音烫红了她的耳朵：“徐枳夏，我喜欢你。”
她不敢相信。
那边又说了一句：“我再说一遍，徐枳夏我陆闻舟喜欢你。”
不是做梦。
徐枳夏捧紧手机，坐直了身体。
她小心翼翼回应：“陆闻舟，我也喜欢你。”
对面针落可闻的寂静。
再一个呼吸，那头爆发出轰鸣的嘲笑。
“陆哥，我说什么了？你只要一开口，徐枳夏就会像狗一样立马给出回应！”
这声音的主人是陆闻舟的好友之一。
那人声音突然拉近，刺耳地钻进徐枳夏的耳朵里：“徐枳夏，陆哥是玩游戏输了，你可别当真！”
徐枳夏大脑空白着，满脑的电视机雪花。
直到陆闻舟充满厌恶的呵斥响起，猛地将她惊醒：“徐枳夏，你能不能学学依然，有点自尊？”
电话随之挂断。
徐枳夏保持接电话的姿势，像石化了一样僵住。
她缓缓卸力趴在地板上，紧紧地蜷抱双膝，不让心火失温。
疲惫席卷而来，徐枳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徐星湛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响起：“徐枳夏，今晚有家庭聚会，你快点过来。”
徐枳夏没有丝毫犹豫回绝：“我就不去了。”
她是外人。
以前她从不错过每一次家庭的聚会。
即便饭桌上从不准备她爱吃的东西，即便每次家庭合照她都被挤在角落里，她也不介意，那时候她想着自己再乖一点，一定会得到家人的注意。
现在她打消这个念头了，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得到的。
徐星湛却突然放狠：“你要是不回来，以后就都别回来了！马上过来，重复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