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白感觉心口轻轻抽了一下。
不是很疼，但是却叫人无法忽视。
他垂眸，掩下眼里的情绪：“方便去你办公室聊聊吗？关于你的学生。”
姜清婉紧皱着眉，愣了瞬率先走向办公室。
裴煜白缓步跟在身后，深邃的目光尽数落在她的身上。
姜清婉瘦了不少，有些圆的脸如今瘦的只剩一个下巴尖。
之前抿唇就会有的酒窝，现在抿唇已经看不见。
原本白皙细嫩的指尖，因为长时间用板书，骨节上留下了一层厚茧。
裴煜白的眸色黯淡了些。
不管此刻姜清婉是真的忘了自己，还是假装。
他都要抓住这个……说不定能够重新开始的机会。
两人走进办公室，姜清婉坐下，将教案摆好。
裴煜白很自然的从隔壁办公桌上拿了张椅子坐下，接着从兜里拿出一份纸笔：“姜老师，我要开始问话了，还请你把知道的都如实告诉我。”
姜清婉点头：“好。”
裴煜白捏紧着了笔：“姜老师到这教了多长时间的书？”
“两年。”
裴煜白眉头微拧，她走了三年，却只在这里教书两年。
还有一年时间，她去了哪里？
为什么从没去监狱探望过沈执与？
种种疑问从脑海中闪过，嘴上却没问出来。
他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姜清婉：“认识这个人吗？”
姜清婉接过照片，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的中年男人。
“认识，是我们班上一个叫赵梅的学生家长。”
裴煜白眼里闪过一丝细微的光：“关于这个叫赵梅的学生，你对她的印象怎么样？”
姜清婉半阖着眼，露出思索的模样。
“很乖很安静的小女孩，坐在教室的最角落里，平时让人很难注意到。”
裴煜白记下，又问：“家庭情况呢？”
“你等等。”姜清婉说着，从抽屉里翻出学生资料，逐行寻找。
看着她认真的神色，裴煜白胸腔内情绪涌动。
正要开口时，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几秒钟后，一个穿着干净白衬衫的男生拿着一束鲜红的玫瑰出现在门口。
“姜老师，情人节快乐。”
情人节和玫瑰花太过于具有指向意义。
裴煜白下意识捏紧了笔，去看姜清婉的表情。
再三确定没从她的眼里看见惊喜和别的情绪之后，他暗自松了口气，紧绷的心松开。
2月14日，海市冬季还没过。
男生只穿了件白色衬衫，头发捏了个造型。
看起来精心打理过，唇角都被冻的发白。
他似乎是没想到，办公室内除了姜清婉还有别人，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接着又若无其事抱着玫瑰走到姜清婉面前：“姜老师，送给你。”
姜清婉清亮的眸子看他一眼，很快又挪开视线：“赵老师，我不能收。”
赵海深捏着花束，强撑着扯出抹苍白的笑容：“姜老师，还有外人在呢，多少给我个面子吧。”
姜清婉皱眉。
裴煜白捏着笔的指骨发白，不悦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
赵海深恍若未觉：“我听说你喜欢穿白衬衫的，今天这么冷的天，我特意换了件衬衫过来。”
“那么多人看见我拿着花过来，你拒绝了传出去也不好听吧。”
话落，办公室内只剩死寂。
裴煜白深吸了口气，唇角抿的笔直。2
他垂着眸，等姜清婉的反应。
期间，他想起一件旧事。
自己和姜清婉初见时，就穿着白衬衫。
当时海城公安上下几十号人出主意，最终定了件简陋的白衬衫，精心安排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
姜清婉果然动心，甚至不顾姜世汉的反对，也要和他在一起……
“我不会收，要么你拿走，要么我当场就丢了。”
姜清婉强硬的态度换回裴煜白的思绪。
他眉头紧拧着打量姜清婉，却没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记得自己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