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听席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一片哗然。
开庭前就有许多记者听见风声,知道这次的双方律师都没有败诉过,慕名前来想看这次是哪方输。
而在听见双方名字的那一刻,应该有不少记者想起了我和纪珩琛曾经是夫妻关系。
因为我们曾经总是会并肩出现在镜头前。
一时间,我看见四周的人都举起了摄像机。
“肃静。”
威严的声音传来,法庭上归于安静,接下来法官宣布开庭。
公诉人开始宣读起诉书:“原告:贺清奇,被告:顾识屿。原告申诉恳求法院判定被告赔偿二百七十万。”
“原告父亲在被告公司任职,被告诬陷其盗取机密文件并要将他送往监狱,最终他迫于压力自杀,原告母亲随后也抑郁而终。”0
我听着起诉书的内容,目光落到站在原告席的贺清奇身上。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岁,面容憔悴至极,好似正在为失去的双亲而感到痛不欲生。
起诉书读完,贺清奇颤抖着开口:“我的父亲不过是顾氏公司的底层员工,怎么可能接触到机密文件?”
“是顾识屿利欲熏心,想将文件卖给对家却不慎败露,找我的父亲顶罪!”
我的委托人顾识屿再也坐不住了,沉着脸开口:“顾氏是我家的公司,我是疯了才会将机密文件卖给对家。”
贺清奇的眼眶越来越红:“谁都知道顾氏真正的继承人是你哥哥!你自知不能接手顾氏,才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
“可怜我的父亲,他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啊!就因为你,我们家的天都塌了……”
他说着,哽咽了起来。
眼见顾识屿又要发作,我用眼神示意他冷静下来。
也不怪他沉不住气,若这个罪名真的下来,他不止要赔偿,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除此之外,顾家也会为了颜面把他逐出家门。
接下来,便是代理律师发言的时候了。
我抬眸看向纪珩琛,却发现他竟一直在看我。
我愣了一瞬,回过神来时发现他已经别开了目光,速度之快甚至让我以为刚刚是我的错觉。
“经过我这段时间的查证,原告父亲确实没有可能接触顾氏机密文件,以及这是被告与顾家对家接头的照片。”
“除此之外,还有原告父亲的绝笔信,里面详述了被告陷害他前曾找他谈话的种种细节。”
我看着纪珩琛依旧如以前一样,面容平静的描述着一切,而我知道在这平静之下,是绝对的自信。
贺清奇这样的人,其实是没有资格请纪珩琛来做他的律师的。
我猜是因为纪珩琛不愿看见资本待普通人的性命如蝼蚁,而普通人束手无策,所以特例为他代理。
纪珩琛之前就和我说过,做律师,就是为了调节那本来倾斜的公正天平。
可他不知道,贺清奇不是他看见的那样,是所谓的弱势群体。
在他的证据呈上去之后,我随之开口:“我有异议。”
“其实原告父亲并没有被诬陷,他的死也不是因为自杀,而凶手,正是原告贺清奇。”
我的话音刚落,周围就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我大概能猜到,他们是在说我为了钱什么都敢说。
但我并不会因为这些话而受到影响,或许连曾经和我相处了十余年的纪珩琛此时也在用异样的目光看我。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抬头看他,却发现他的眼中竟没有我想象中的反对。
我错愕了瞬,迅速平复情绪。
随后我就听见贺清奇愤怒的声音响起:“你们资本家逼死了我父母还不够,现在还想要逼死我吗?!”
他这话很有效果,那些原本落在我身上探究的视线开始变得不善。
我没有理会他,请示法官是否可以出示证据。
被允许后,我拿出一叠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