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在以前。
我一定会心痛到无以复加。
可是此刻。
我很平静，甚至可以理智地将目光移开，对上厉承寒，说：
「我要退股。」
我直接越过秦微和厉擎安，连一个余光都没给，语气安然。
厉承寒见状，眉头微不可察皱了皱。
开门见山。
刚进他办公室，我就说明来意。
几年没来。
办公室的陈设变了不少。
当初我亲自挑的檀木桌也变成了银白色的石英面。
桌上代表我和他的两个木质玩偶也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个昂贵的古董摆件。
「江芷，能别闹了吗？」
厉承寒的拒绝，把我拉回现实。
紧接着，他说：
「如果是因为舆论的事情，只是几句恶评，无关痛痒。公司现在发展的很好，你暂时受点委屈，又怎么了？」
他背手站在落地窗前，高大的身影倒映在玻璃上，能看见他表情的冷漠。
我坐在他对面，看着这张矜贵的脸，不由自主想起我俩最苦的时候。
公司刚创立，被同行打压，我俩为了一个又一个机会点头哈腰。
可就是这样，在一次客户对我不规矩时，他动了手，把对方打进了医院。
那时他说，绝不会让我受委屈。
那时候，厉承寒是爱我的。
因为感受过他的爱。
所以无法接受他的冷。
好在。
我已经放下。
「我不是来跟你商量。」
身体很重，我只能撑坐在椅子上，望着厉承寒，认真说：
「是通知。」
「江芷。」
厉承寒转身看我，目光不悦。
「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更何况，舆论也全不是假的……海边的事情，秦微没有计较，也不用你出面道歉。」
这男人
所以，他压根没相信我的解释。
哪怕是，我们相识十六年……
嗓子眼冒出了腥甜。
身上却意外有了力气。
「宿主，我给你身体充了能，大嘴巴抽他！」
系统的声音响起，义愤填膺。
我没抽他。
不过，我抄起了桌上的昂贵古董，狠狠地朝他的方向砸了过去。
东西碎了。
声音很悦耳。
甚至没等厉承寒发作，我已经先一步拿出手机。
「警察同志，这里有人涉嫌谋杀，麻烦过来一趟。」
要闹。
索性就闹大一点。
我被警察从公司带走的消息，再一次让他的公司火了一把。
舆论更汹涌。
说我是恶人自有恶报，自有天收。
可是很快。
立案调查后，风向就变了。
发视频的人被找到，查到了和秦微之间的转账记录。
【别计较，别怨恨？劫后余生就好？】
【人淡如菊的人设崩了啊？秦微好茶啊……】
【被欺负了还不能报复回去？虽然做法不光明，但是争吵是真的吧？这不就是蓄意谋杀吗……】
还有人站秦微。
不过在警察把我放出来后，站秦微的更少，骂我的更是清一色消失。
转而开始八卦秦微和厉承寒的关系。
有人开始同情我这个原配。
为了挽救公司形象。
厉承寒难得提前回家，将准备好的礼服送到我面前，希望我可以陪他出席今晚上的宴会。
「我已经开除了那个前台。」
他云淡风轻，就像是前几次的矛盾不复存在。
「也教训了擎安，今晚上，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出席。」
我接过礼服。
是我喜欢的颜色。
抬头望他。
我有些看不懂厉承寒了。
我以为他爱我。
结婚这些年，他跟我日渐疏远。
我以为他变了心。
但是他在舆论发酵后，也对秦微冷淡下来。
所以，他究竟，有没有爱的人？
我还是陪厉承寒出席了宴会。
系统不理解，问我原因。
坟也选好了。
身后事也交代了。
没退股，但我签署了捐赠协议。
离世后，一分不留全无偿赠送给公益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