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楚尘渊清冷质问,秦菀菀才敢偷偷打量他的神色。
只见他如钟般端坐着,睨向她的双眸黑沉无比。
他生气了。
秦菀菀不懂他为什么不高兴,他不是不喜欢自己对他有男女之情,她喜欢上别人,他难道不该高兴?
难道是觉得她给他丢脸了?
想着,便斟酌着措辞:“小叔,我和卫岑没有做逾越之事,你放心,我不会再做给王府丢脸的事……”
“你明白就好。”
楚尘渊神色稍缓,命令般发话。
“卫岑父兄一世英豪,满门战死,爵位才落到他头上,他却不思进取、终日游手好闲,这样的人如何配你?”
“你是王府的小姐,你的婚事归宿自当由我定夺。以后少和他来往。”
秦菀菀不敢再呛嘴。
只是他提到归宿……她不由想起自己前世被送给侯公公,那晚,她跪在书房外求他收回成命,磕得头破血流,而他始终不愿相见。
她实在不敢对他再抱有任何期待。
她指尖扣着身下的坐垫,臂膀上刚刚惊马落下的擦伤有些疼,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在整个马车。
但她忍着没吭声。
回到王府后,她也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栖风阁,再没敢露头。
夜里,明月高悬。
月色映照下,栖风阁外树影格外吓人。
秦菀菀早早换上白亵衣,钻进了被子里。
“布谷——布谷布谷——”
刚躺下,窗外就一阵鸟叫。
她刚掀开被子刚坐起来,“哐当”一下,窗棂发出一声脆响。
“谁?”
隔着影影绰绰的纱幔,她分明看见窗边站着一个人!
下一秒,来人就冲到了床边!
汗毛直竖,秦菀菀刚要大喊,就被温热的掌心捂住唇。
“嘘!”
卫岑钻进纱帐,坐上床俯身轻声说:“别喊,你的手臂擦伤了,我特地来给你涂药。”
秦菀菀看清是他,整个人松懈下来,却见卫岑打开药瓶:“我之前看过,你的伤在后肩膀,你赶紧趴着,这样方便。”
说着,他就上手拉她的衣服。
“诶?卫岑,别……”
秦菀菀刚要阻止,亵衣已经落下,莹白如雪的皮肤露出来。
就在这时,‘哗啦’一声,床帐猛地被人扯开——
她眉心一跳,扭头看去,却正对上楚尘渊阴沉的眼!
“你们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月光下,楚尘渊目光如刀,他单手挑着床幔,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下一秒,卫岑整个人被楚尘渊一把揪起,狠狠扔出了门外:“来人,给我杀了这个夜闯王府的贼子!”
“不要!”
楚尘渊森寒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
秦菀菀匆匆披了件衣服,鞋都来不及穿,跌跌撞撞跑出去,焦急看向被侍卫摁在地上的卫岑,想也没想地跪在了楚尘渊脚边。
“小叔你误会了,他只是来给我送药的,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卫岑奋力挣扎,试图挣脱暗卫的禁锢:“菀菀,你起来地上凉!你们放开我!”
楚尘渊的视线缓缓落在秦菀菀身上,垂眼俯视着她,没有一点温度:“你就为了这种登徒子,跪下求我?”
秦菀菀心中一颤,但还是忍着害怕,咬牙求情:“求求你放了他吧……是我的错,是我让他来的。”
“您如果觉得我惹得王府蒙羞,我可以搬出去——”
“够了!”
楚尘渊冷哼,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失望:“秦菀菀!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以至于你越大越放肆?”
“从今天起,你给本王禁足栖风阁!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见!尤其是卫岑。”
说完,楚尘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栖风阁。
卫岑也被捂住嘴带走。
之后,秦菀菀真的被禁足。
忐忑中,秦菀菀迎来了三天后的赏花宴。
清晨。
秦菀菀被楚尘渊派来的嬷嬷打扮得花枝招展,送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