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开车上了高架桥,再平平安安回了家。
梦里的一切都很美好。
可再次醒来,我躺在病房里,憔悴的母亲正守在病床边照料我。
“青宜,你终于醒了……”
母亲哽咽地握着我还在输液的手,眼里眼里充满血丝。
我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心疼不已。
母亲身体本就不好,如今为了照顾我,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不止。
孩子不在了,我不是个称职的妈妈。
如今我不能再做个不称职的女儿。
我强迫自己振作起来,不让母亲为我担心。
从医院回家,悦悦已经装进了小小的盒子里。
我看着摆放在客厅柜子上的粉色小狗形状的骨灰盒,眼泪无声落了下来。
悦悦属狗的,又钟爱粉色,所以我特意在殡仪馆选了这个造型的骨灰盒。
可现在看着它,我的心却无比的难受。
“妈,裴之衡有打电话回来吗?”
想到裴之衡说今天再过来接悦悦,我问向母亲。
母亲摇头叹气:“从你在殡仪馆晕倒到现在,他一个电话一个短信也没有。”
“如果当年,我不介绍你们认识就好了。”
听着母亲惆怅后悔的话,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和裴之衡的初相识。
七年前母亲在路上突然晕倒,是裴之衡救了她。
当时她便觉得裴之衡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直接撮合我们两个认识。
从相识到相爱,再到后来的结婚生女,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只可惜,是一条大错特错的路!
我将头轻轻靠在悦悦的骨灰盒上,眼里满是死寂。
“裴之衡不配当悦悦的爸爸,我要跟他离婚!”
等让悦悦入土为安,我一定要摆脱掉这个男人!
母亲爱怜地拂过悦悦的骨灰盒,随即拉住我的手。
“放心,妈一定替你和悦悦讨回公道。”
这一晚,我躺在悦悦的儿童房,感受着她的气息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没看到母亲,本以为她是去找隔壁邻居的谢阿姨谈心。
但我刚出门准备去找她,却看到谢阿姨急匆匆跑了过来。
“青宜,你妈说要找你老公算账,去大闹南城医院的急诊科了!”
听到谢阿姨的话,我呼吸一滞。
急诊科是救死扶伤、处理紧急伤患的地方,我妈怎么能去闹呢?
我赶紧打车去往南城医院。
到医院急诊科大楼时,我妈正指着裴之衡的鼻子大骂。
“裴之衡,你配当父亲吗?自己的女儿不管,去管别人家的孩子!”
周围一群人看热闹,对着裴之衡指指点点。
裴之衡想拽她走:“妈,我在工作,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再说。”
我妈却甩开他的手,继续怒口谴责。
“回家?自从车祸那天开始,你有回过家吗?”
“裴之衡,因为你的偏心,现在悦悦已经回不来了!”
听到我妈激动的话,我连忙上去拉住了她。
“妈,这里是医院,你现在跟他说这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但这时,裴之衡眼中的怒火似要将我焚烧殆尽。
“周青宜,你为了不让悦悦做配型,竟然让她离开了南城?”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任性,悠悠现在已经被送进ICU了!”
我抬眸扫了他一眼,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是你自己没有来找悦悦的。”1
前几天在殡仪馆的追悼会,是这个男人自己爽约没出现。
裴之衡听到我的话噎了一下,但又变得怒气腾腾。
“那天悠悠被送到了抢救室,我怎么过去?”
“如果一开始你就同意带悦悦来做配型,悠悠就还有希望!”
裴之衡字字句句,都在谴责我的不是。
从始至终,他都没在意过悦悦在哪里!
我妈目眦欲裂,眼中满是痛恨。
“裴之衡,悦悦回不来是因为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