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也真是的，那是你老公，他不赚钱，拿什么养家？你也该懂事点儿”
沈母话音刚落，鼻尖就钻进一股腐败的臭味，她连忙捂着鼻子。
循着气味的方向看去，沈母差点没晕过去！
沈砚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穿着一身红裙的宋知棠，如果忽略宋知棠脸上身上的尸斑，和青灰的脸色，她看起来就像是睡美人一样。
他想带着棠棠在院子里看花，却又害怕太阳灼伤她的皮肤，就特意打了一把黑色的伞。
沈砚甚至都想着，要是世界上真的有鬼，那么他愿意贡献出自己的阳气，来供养着他的棠棠。
见到这一幕，沈母双腿发软，眼前的一切也都晕乎得打着转。
“宋知棠死了？！”
沈母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毕竟这么多年了，她对宋知棠也有感情了。
她接受不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就这么没了。
然而，沈母的这句话却像是指令一样精准地钻进沈砚脑海。
他突然就转过头来，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母，眼睛里通红的血丝和眼底的青黑衬得他像是鬼魅一样。
尤其是他的薄唇绯红，活脱脱像是吸饱了血一样。
沈砚身子也瘦削了不少，衬衫套在身上宽大了不少。
“她——没——有——死！”
沈砚就像是机器人一样，一字一句郑重道。
沈母被狠狠吓了一跳，跌坐在沙发上。
她不停地用手拍着心口处，深呼吸着，鼻尖充斥着难闻的恶臭，她有些不耐烦开口道：
“儿子，你在发什么疯？妈知道，棠棠没的太突然了，可你一直这么留着她也不是回事啊！”
好好的房子里都是难以言喻的味道，沈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虽然也心疼宋知棠没了，可却更见不得儿子这样一直颓废下去。
“棠棠不在了，你伤心是应该的，可公司那么多人指着你吃饭，你都能当做看不见吗？”
沈母苦口婆心道，眼睛却从轮椅上的宋知棠身上挪开了。
“再说了，你不是只有一个人了，你还有妈，还有薇薇，还有孩子，你真的打算都不管了吗？！”
本来沈砚还像是真的被说动了，这下听到宁薇和孩子，心中压抑许久的怒火再次爆发。
“够了！出去！”
沈母被这一声怒吼都吓住了。
她从未见过自己儿子这么生气的样子。
沈砚简直就像是一只发怒的雄狮，恨不得将眼底所有人都绞杀赶紧。
甚至沈母都有一种错觉，她再待下去，沈砚真的会对她动手！
脑海中划过这个可能，沈母即便是再怎么不相信，也还是迅速离开了。
沈砚是彻彻底底疯了！
他守着宋知棠的尸体，即便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样貌也不如生前那样好看了，他也丝毫不在乎。
他也丝毫没有洁癖，亲昵的在宋知棠额头落下一吻。
“棠棠，你看，去年你种下的海棠花开了，真美。”
佣人们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胆子小的早就跑了，留下来的都是胆子大的。
笑话，这段时间在这里干，工资比正常时期上涨了不少，傻子才跑。
更何况，要害怕也是沈总第一个害怕，他日日夜夜和一个死人相处都没说什么，其他人更是不可能害怕了。
宋知棠没了，沈砚只觉得活着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忽然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想要个孩子。
随波逐流，听从沈母的，非要逼自己一把，走到死胡同里。
他的确是做错了事，可他相信，只要他向棠棠认错，棠棠一定会原谅的。
那天的错误是沈母下的药，她想让沈砚有个孩子，但她只是为了宋知棠和沈砚下的药。
可她根本不知道被宁薇捡了漏。
是沈砚松懈了，意识模糊之间，他也将宁薇认成了他的棠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