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的是,慕冉冉拿了钱却怎么还没回学校!
钱冶看着皱眉的沈泽年,和胡说八道的一群人。
忍不住开口:“泽年哥,慕冉冉虽然家境不好,但学习好人又乖,虽说一开始是为了打赌,但你要真喜欢她我也认了这个嫂子。”
可他的话不知触到了沈泽年哪根反骨,他冷嗤一声:“她也配得上我?我怎么可能喜欢那种臭烘烘的人!”
几个男生哈哈大笑,那叫刘齐的甚至说:“是啊,要不是耍她好玩,沈哥也不会接近这种女生!”
他们说起了慕冉冉身上莫名带着的怪味。
篮球场看不到的侧门,慕冉冉听着这些,好似脚下裂了个洞,一点点吞没了她。
最后只能惨白着脸,仓皇逃离。
而沈泽年听着这些,压抑了很久的烦躁再压不下去,上去就是一脚踹在刘齐身上。
“给你脸了是吧,你算什么东西敢对她说三道四,再说一句试试?!”
几个人挂了彩回到教室。
沈泽年臭着脸坐回位置。
慕冉冉的前排转身道:“泽年哥,刚刚慕冉冉去找你了,你没见到她吗?”
沈泽年心里陡然空了一下,嗓子干涩的问:“……什么?”
“她去篮球场找你了啊,回来后把钱塞你抽屉就走了。”
沈泽年打开抽屉,只见包得整齐的钱上,一张纸条上写着一句话:“恭喜你,你赢了。”
沈泽年骤然起身,冲出了教室。
回到家。
慕冉冉看着满院子还没卖掉的废品,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奶奶走了,家里再不会有一个佝偻的身影笑着迎她,她又只剩一个人了。
慕冉冉呆坐在老人的房间。
天黑了。
屋里黑漆漆的,却再没有人提醒她要开灯,也没有人提醒她吃饭。
曾经的美好和如今的凄冷在慕冉冉脑海里不断交错来回,一遍遍提醒着她的失去。
差异带着绝望来袭,她再忍受不了,冲回房间翻出抗抑郁药,大把大把的塞进了嘴里。
干巴巴的苦涩黏在嗓子里,让人作呕。
慕冉冉以为这样就能熬过去,像以前的六年一样,可却没有丝毫缓解。
父母弥留时的呼唤和蒙在奶奶身上的白布混作一团……
与此同时,一道道尖锐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
“慕冉冉,如果不是你,你爸妈就不会死!如果不是你,你奶奶就不会过的那么苦!”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全都是你的错!”
“你口口声声说你想让奶奶过上好日子,可你看看,这就是你说的好日子吗?”
慕冉冉倒在地上。
一直没有哭的她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歇斯底里,声嘶力竭!
是啊,早在六年前她就该死了,是因为奶奶她活了下来。
现在奶奶没了,她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所有亲戚都嫌恶她,同学都取笑她。
甚至唯一对她好的人也不过是把她当成玩物!
慕冉冉摸过枕头下不知藏了多久的小刀,挽起左袖,看着腕间深深的疤,重重的割了下去!
霎时间,鲜红的血连着痛涌了上来,一点点染红了衣服。
她单薄的身体团在一起,蜷缩在角落。
这时,电话声响起。
慕冉冉目光浑噩的看着闪烁的屏幕,这手机是她奶奶的遗物,电话号码几乎没人知道。
所以,是奶奶吗?
慕冉冉爬去接起,心急开口:“奶奶,是你吗?”
那头寂静无声,很久才传来沈泽年的声音:“是我,沈泽年。”
他是找老师拿到了慕冉冉家大人的电话。
听到他声音的慕冉冉,静看着腕间的血一滴滴的往下落,没有出声。
一直没得到回答的沈泽年再次开口:“纸条我看到了,我今天不是那个意思,我……”其实喜欢你。
可这句话他没说完,就被慕冉冉打断,她声音低柔:“你还记得你曾给我唱过的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