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死,她也恨傅家。
没有白薇替她挡着,深夜,那双粗糙苍老的手又来了。
她一棍子打晕了他,坐在地上,她甚至想到了直接逃跑。
可是不行,她娘还在府里,更不会和她一起逃。
她发生的事也不敢和她娘说,因为沈柔心听说白薇的事后,吐了一口唾沫,说白薇勾引男人,死有余辜。
“为什么不找别人,偏要找她,还不是因为她勾引了老爷。”
这是沈柔心的原话。
她的身份在这,谁也不能帮她,可谁也没想到傅老爷敢这么对她!
就在那时候,傅倾洲回来了。
傅倾洲能力很大,性情阴晴不定,当年造反,傅倾洲出了很大力,陛下洪恩,就算是傅老爷也不敢对他假以颜色。
他能护住她!
何况她……也曾将他放在心里。
怀揣着仅剩的最纯真的心意,她想求他。
傅倾洲喝了酒,见到她来,面上的冷漠几乎要把人冻穿。
“怎么,找我父亲?沈清词,你只会用身体换你的命?”
原来他听见了风声。
可他无动于衷。
甚至,他还觉得是她主动勾引,是她下贱。
“是不是长这模样的人,都如此爱慕虚荣?江心是,你也是。”
浓郁的酒味让她浑身不适,她下意识想跑,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胳膊,下瞬,一个身影压了过来。
“护着你罢了,求我一样。”
从此,她们便成了不可言说的关系。
傅老爷不知何故很少回府,傅夫人催过几次,后来也不再过去。
得了喘息之机,她开始存银子,要去京城。
她要去长公主那!
她那……叛国且依旧权势滔天的姑姑!
至于傅倾洲,她不曾提过要嫁给他,傅倾洲也不曾提过要娶她,他们就这样默契的度过了一年。
她很清楚,傅倾洲心里有人——抛下他入宫为妃的江心。
回忆被疼痛终止,她被迫承受他的怒火,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不做妾。”
傅倾洲完全没听到一般,只顾着自己的动作,妖美的双眸讽刺的瞧着她,眼底深不可测,“那就乖乖听话。”
他比谁都清楚她骨子里的骄傲,可惜……在他面前,都会被摧毁!
窗外一道身影掠过,沈清词眉眼微凛,快速看过去,门外却响起声音。
“傅哥哥,听说你不舒服,夫人让我看看你。”
卢栀鸢!
沈清词瞳孔赫然放大,下意识想躲。
傅倾洲低低发出笑声,身下的人双目难得露出慌张,脸颊泛红,眼尾勾着惑人的血痕,让人心痒。
傅倾洲眸色越深,恶劣的压住她的腰,滚烫的温度将她彻底包裹,逼着她发出声音。
“傅哥哥?你在吗?你房里有人?”
卢栀鸢听到动静,狐疑的停了一下,奇怪地问道。
傅倾洲胸口动了一下,竟是要回她。
沈清词咬紧牙,大着胆子捂住了他的嘴。
“呵。”
低低的笑声从手掌传出来,傅倾洲扼住她的手腕禁锢在她的头顶,盯着他的黑眸在黑暗中闪着光,熠熠生辉。
“不想让我出声?你知道该怎么做。”
薄唇凑到她的耳边,傅倾洲气声开口,沈清词咬着唇,眼眶蒙上一层水汽。
“嘶!”
张口——她狠狠咬了他的脖子!
……
没有得到回应,卢栀鸢又不好打开门进去,在门外站了会,没听到什么动静,只得离开。
黄昏,沈清词陪同傅夫人吃饭,一双阴鸷狠辣又低沉贪婪的目光刺在她的后背,沈清词动作一僵,难闻的气味涌了进来。
“老爷回来了,清词,给老爷夹菜。”
沈柔心迅速起身,讨好的笑。
沈清词紧咬着牙,强忍着不适端起干净的碗,正准备夹菜,一只肥硕的手摸了她的手背,笑眯眯道:“不用,你们吃。”
“我回来和金安谈江北商铺的事情,不吃了。”
“清词啊,最近吃的不错,有些肉了,不像之前那么瘦。”
对外,傅老爷一直装作极好的长辈,沈清词抽回被他握着的手,向后退了一步,沉声道:“谢叔父关心,夫人待我极好,自是比之前胖一些。”
沈清词很少会喊傅家人叔父,婶婶,一般都用夫人老爷,头一回在外听到这样的称呼,傅夫人和沈柔心都愣住。
傅老爷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这样一层亲戚关系在,他自然不能对沈清词这个自己的小辈动手动脚占便宜,浑浊的双目迸出阴冷,脸上的笑收了起来,和沈柔心打了一声招呼,抬腿去了书房。
“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金安不吃便罢了,倾洲也说饱了,都吃什么了吃饱了?这个老东西回来也不吃饭!”
傅夫人凉凉的扫了一眼沈柔心,摔了筷子,坐在椅子上。
沈柔心赶忙给她递去热茶,打量着沈柔心风韵犹存的脸,傅夫人并不接茶,也不让她放下,滚烫的茶杯硬生生让她捧着。
忽然,傅夫人笑出来,刻薄的脸上露出危险的弧度,漫不经心道:“几日没注意,姐姐的皮肤似乎越来越光滑,身段也不错,看起来不像是女儿都十几岁的妇人,倒像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这些年照顾清词也辛苦了,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人嫁了?”
沈柔心整个人僵住,浑身惊恐地打哆嗦,慌忙跪下,手里的茶杯“啪”掉在地上,热水溅到沈清词的裙摆上,脚踝烫出红印。
“夫人我不想嫁人,我在傅家呆习惯了,只想照顾您!”
“照顾我?是照顾我还是……”
傅夫人冷笑,却不再说话。
沈柔心根本不明白傅夫人为何忽然发难,脸上满是苍白,姣好的脸庞写满不知所措。
沈清词眼眸垂了下去,忽然激动的呼吸急促。
这是极好的机会!
上前走两步,跪在沈柔心身边。
“这些年我和娘给夫人带来许多麻烦,多谢夫人收留,如今我已经长大,不好再劳烦夫人,我想带娘出府,租一个院子养些花草度日,恳请夫人同意。”
沈清词这话一出,沈柔心差点叫出来。
“夫人不要听这丫头胡说,夫人给我们的帮助都不曾回报你就想走,如此忘恩负义岂不是白眼狼?”
“夫人,若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尽管说什么责罚我都认了!这孩子胡言乱语,您别听!”
傅夫人被她们吵的头疼,按了按太阳穴,阴沉沉的盯着沈清词和沈柔心,良久,闭上眼。
“你们是我的姐姐和外甥女,岂有将你们赶出去的道理,何况你们孤儿寡母,无人帮衬,在外独自生活十分艰难,世人若是知道岂不说我无情!你们安心在这呆着,不会有人赶你们走!”
“夫人!求您给个恩典,我愿意和娘......”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