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阳不可能直接给夏家投资,只能算是向他借的了。
萧逸阳带着讽刺的口吻说道:“稍后我转一千块给你,你休想再多拿一分。”
说完,电话一挂,那一千块钱很快就转过来了。
夏云珂盯着屏幕上那扎眼的数字,却没有点击接收。
四周飘散着淡淡的花香,陷入绝境的夏云珂拿起手机,拨通了萧楚宴的号码。
几声铃响之后,对方接起了电话。
出于对萧楚宴的恐惧,夏云珂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勉强压抑着情绪,叫了一声:“四叔。”
可话刚出口,她却怎么也说不出下文了。
萧楚宴那头似乎吸了一口烟,他淡淡道:“来讨钱的吧?”
考虑到昨晚他们之间的那档子事,此刻说讨钱,无疑是在用言语狠狠地羞辱她。
夏云珂想起父亲的话,一狠心:“萧四叔,昨天我们的事,我都用手机录下来了。如果你不想那些不雅的事情流传出去,就给我五千万。”
她捏手机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显得苍白,尽力稳定情绪。
“什么不雅的事?和侄媳妇睡了?还是侄媳妇不知羞耻地勾引我?”
萧楚宴站在窗边,望着窗外逐渐升高日头,眉头微蹙,透露出一丝不悦。
夏云珂的脸色变得苍白:“人们只关心结果,过程什么的不重要,五千万就可以堵住我的嘴。”
萧楚宴熄灭了烟,“车里全方位的监控录像,或许更能引起人的好奇心。”
夏云珂的脸色彻底失去了血色。
“当时的情形,监控就在背后记录着一切。”
他的语气依旧冷静:“还有你说过的那句话。”
谎言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夏云珂再听不下去,径直挂断了电话。
她腿脚发软,一屁股坐倒在长椅上。
昨天去找萧楚宴之前,她给自己服用了些兴奋剂。
一是为了壮胆,二是为了表现出无辜,声称是被萧逸阳和继妹联手下了药。
当萧阎王无动于衷时,她不顾一切地攀上了他的颈项,像只无助的小猫般恳求:“四叔,你怜惜怜惜我吧。”
夏云珂将脸埋入手掌中,她算计了萧楚宴,愚蠢地还想用录像作为威胁,向萧楚宴索取五千万,殊不知“萧阎王”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如今这反倒成了萧阎王手中的把柄,对自己构成了致命威胁。
她该何去何从?
五千万自己又该从哪里筹集?
但除了那五千万之外,萧四爷提到的监控视频也极为关键,万一泄露出去让萧逸阳知晓。
不仅萧逸阳不会放过自己,就连夏父也会来找她的麻烦。
萧楚宴平日不住老宅,他住在一座中式园林风格的豪宅里。
夏云珂火急火燎地赶到那里,才得知萧楚宴刚刚离开,去了郊外的赛马场。她咬紧牙关,立即驱车前往赛马场。
这个赛马场属于萧家,夏云珂之前跟着萧逸阳来过一回,但她怎么也没料到,以往热闹非凡的地方,今天却静得有些不同寻常。
明明门口的保安说过四爷来了赛马场,现在除了这里,他还能去哪儿呢?
夏云珂皱着眉头往里走。
深秋的午后,风带着一丝凉意,让她心里莫名感到一阵慌乱。正要转身离开时,忽然听见了马的嘶叫声。
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只见一匹棕色马上坐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
那马正处在狂躁失控的状态。
而马背上的男子显得有些烦躁,身子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摔落下来。
那人是萧楚宴!
可不等夏云珂靠近,萧楚宴就被马狠狠甩了下来,倒地时闷哼了一声。
那匹疯马一头冲进了树林里。
夏云珂快步走到萧楚宴身旁,见他英俊的脸上失去了血色,浓眉紧锁,似乎非常痛苦。
随即他的眼睛猛地睁开,深邃的目光紧紧锁定了夏云珂。
夏云珂抿着嘴,没有言语。
“打算见死不救?”
男子的语气冷淡,神情中带着几分讥讽。
夏云珂蹲下身:“四叔不是最讲求礼尚往来?我出手相助,四叔就把车里的监控录像删掉和我作为交换。”
只要和萧逸阳的婚约在,只要董事长没放弃她,她就有翻盘的机会。
既然萧阎王不肯借那五千万,不如提一个对她既有利又容易实现的交换条件。
“想提条件?”萧楚宴发出一声冷笑,“萧家掌舵人在咽气前见到最后的人是你,你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
“要不要我给你在阎王殿预订个位子?”
夏云珂心中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懊恼于在如此好的时机下都无法提出删除视频的要求。尽管不情愿,她还是帮萧楚宴检查了一下,发现他伤势严重,不敢随便移动他,只好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不继续谈条件了吗?”
那个活阎王似乎非要补上一刀。
“我算什么人,没资格和您谈条件。”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
萧楚宴被抬上了救护车,他望着夏云珂:“一起走吗?”
“家属也请一起上来。”医生说道。
救护车向医院疾驰,夏云珂心情复杂地坐在一旁,不经意垂下来的指尖无意中碰到了萧楚宴修长的手指。
萧楚宴反手握住她,轻柔地捏着,来回抚摸。
这样的亲密举动通常是情侣之间才有的。
夏云珂一惊之下,迅速把手抽回,这突兀的动作引起了随车医生的注意。
“您这是摔伤,可能伤及内脏,到了医院还需进一步检查。”
医生说,“骑马虽有趣,但非专业人士最好有驯马师陪同。”
车厢内,萧楚宴神色莫测,眉宇间透着冷漠:“有时候,疯马还真不如疯子可怕。”
这话里,难道这次坠马背后另有隐情?
豪门深似海,肮脏不堪,夏云珂若非为了母亲,绝不会涉足萧家的是是非非。对于萧楚宴的话,她只当耳边风。
到达医院后。
夏云珂正要离开,却被萧楚宴叫住。
“等我检查完,我们再谈谈你刚才提出的那件事。”
刚才提的那事儿?
删除录像?
夏云珂就那么一直在医院守着,一守就守到了深夜。
结果等来的,是从手术室推出来,还躺在移动病床上昏迷的萧楚宴。
“病人手术后身体还挺虚的,醒了先喝点流食哈。”
护士细致地交代了不少注意事项。
“我……能叫他秘书过来吗?”夏云珂皱起了眉头。
护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道:“你不是他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