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夜寒,我们离婚吧。”
沐瑾汐盯着手机屏幕上闪烁许久的光标,深吸一口气,终于不再犹豫,按下了发送键。
将手机扔到茶几上,她跪在地板上,开始收拾行李。
手上的动作不停,脑子里也思绪翻腾。
她和墨夜寒结婚三年了。这三年,她对他的爱,低到尘埃里,可他心里却一直住着另外一个女人。
而那个叫沈芊芊的女人,现在回来了。
所以,她才收到那样一张照片——沈芊芊亲昵地靠在墨夜寒的身边,笑得温柔又灿烂。
那笑容深深刺痛了沐瑾汐。更讽刺的是,照片上显示的日期,正是她23岁生日的那天。
他的丈夫,在妻子生日那天陪别的女人。
太可笑了……
他们的婚姻原是墨老爷子的安排,她本以为她倾尽所有,能捂热他的心。
现在她发现,她错了。
在墨夜寒眼里,她就是一个别有心机、贪慕虚荣的女人,和他心中的白月光相比,就是云泥之别。
如今,也该是时侯让个了断了。沐瑾汐扬起头,逼退眼中的雾气,然后用力合上行李箱的盖子。
……
凌晨,墨夜寒踏进家门,沐瑾汐正拎着一个大行李箱下楼。
想起这女人几个小时前发的信息,他的脸色沉了下去。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沐瑾汐闻声抬头。
柔和的灯光照在墨夜寒身上,氤氲出一圈朦胧的光影,如雕刻般的五官棱角分明,眉眼深邃好看,墨夜寒这个男人的确生的好看,好看到令女人都嫉妒。
即便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墨夜寒一刀两断,但此刻见到他,一颗心还是会不受控制,不争气地小鹿乱撞,毕竟他是他喜欢的人。
别再犯傻了。
沐瑾汐这么告诫自已后,走到墨淮南跟前,放下行李箱,从包里拿出一沓文件递了过去:
“这是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完字了。你签完了,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办手续。”
墨夜寒眉头蹙得更紧。
什么意思?还在演戏?
他不相信像她这样贪慕虚荣的人,会愿意离婚,放弃现在这锦衣玉食的生活。
“沐瑾汐,你又想出新法子作妖了?”
墨夜寒看都不看,语气里充记了不耐烦,他绕开她,准备上楼洗漱。
沐瑾汐见他要走,心里隐隐抽痛。
他就是这样,对她永远都只有冷冰冰和不耐烦,不愿意为她花哪怕一分钟的时间……
双手在身侧紧紧握拳,沐瑾汐轻声道:
“墨夜寒,上面写的是我净身出户。”
只要能离开他怎么都行……
墨夜寒顿住,猛地转头看她,眼中透出不可置信。
面前的女人忽然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声音里却带着轻慢和嘲讽:
“怎么?你这样子是舍不得我?”
她的一双眸子在灯光下,像是细碎的水晶一样,泛着晶莹的光泽。
墨夜寒从未见过她这种态度,直觉她眼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和以前不一样了,但还来不及捕捉,就被她那句“舍不得”给刺到。
拿起笔,他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果真看到了她所说的内容。
他的手一顿,无视心底没来由涌上的一股烦躁,签上自已的名字。
接着,啪的一声,他把离婚协议书扔到沐瑾欢怀里,脸上浮现出讥讽的笑容:
“你想玩什么,我奉陪。”
沐瑾汐嘴角也扯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淡淡道:
“明天早上9点,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
……
沐瑾汐拖着行李箱,在小区喷泉边的长椅上坐下。
以前,她也经常坐在这里,有时侯是等墨夜寒回家,有时侯只是单纯地坐着,看来来往往的人。
现在回想起来,这些年,她活得太卑微,太没有自我了……
十年前的一场车祸,差点要了她的命,是墨夜寒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她。
于她而言,墨夜寒不仅是她深爱的人,更是她的救命恩人。
为了他,她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已的性命。
可惜,他不记得过往,她巴巴地守护着他,到头来活成了替身,如今正主回来了,她是该亲手结束了这一切,重新让回自已。
无名指上的钻戒,在夜色下闪耀着光芒,沐瑾汐缓缓脱下,放进兜里。
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曾经被她当成家的二层小楼,她站起身,朝小区大门走去。
远远地,她看见一辆银灰色的跑车停在路边,车旁斜倚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沐瑾汐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似是要把心里所有的伤感,都埋在今天晚上的夜色里。
然后,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朝着男人的方向走过去。
可走近后,沐瑾欢差点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四下无人,深夜凌晨,这个男人居然戴着口罩、墨镜和鸭舌帽,还围着围巾,捂得严严实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大半夜的出来从事什么非法活动呢!
男人看到沐瑾汐眼里的揶揄,有点尴尬地别过头:
“职业病……毕竟你也知道我的那些粉丝。”
沐瑾汐莞尔。
他是凌天。
一流的颜值和演技,时下最火爆的顶流小生,也是上流豪门容家最受宠的小少爷。
更是她最好的朋友。
凌天接过沐瑾汐手里的行李箱,随即脱下风衣,披在她身上,这才摘下墨镜,盯着沐瑾汐有些冻红的俏脸。
那个曾经神采飞扬、一颦一笑都明媚动人、摄人心魄的女孩,怎么变成今天这副落寞的样子了?
沐瑾汐看懂了他的眼神,撩了下耳边的秀发,冲他微微一笑:
“我没事,真的。”
凌天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双比女人还美的桃花眼里,有恼怒,有不解,更多的是心疼……
他伸出右手,握住沐瑾汐单薄的肩,露出标志性的笑容,粲然道:
“欢迎回来,沐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