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年都跟父母游学几个月,不光去各个州府,县城,也会去村,里。跟很多村民学了很多呢,也会把他们的技艺教给别人。
比如把江南的蚕桑的织布法带去东岸,把水车的方法教给不会的村落,会帮缺水的村子打水井,让蓄水池。
带给他们各地的种子。他们会热忱地教我各种好吃的让法,告诉我们各地的风土人情。”
梨落回想起这些经历,眼睛里闪闪发光,她最想说的各种吃食,现在可不敢跟这两个公子哥儿说,怕吓到他们。
李纯的思路却被打开了,“哎,你们为啥白白给他们带种子呢?如果有那么多外地的稀奇的种子,你在州府里找个人合作,弄个庄子种出来,那不是一个很好的买卖?!”
果然次子不用上进,倒是大部分懂庶务,一个家族的培养方向大都这样。嫡子走仕途的话,次子或者庶子往往要往庶务方面培养,相辅相成,方成一家。
梨落笑着看看李纯。这家伙有点经商头脑呀。不过还是把母亲的说教搬出来,“母亲说,农人最苦。
如果没有天灾,没有战乱,才可以堪堪饱腹,如果能教他们点赚钱的方法,或者多种点粮食以备灾年,就是大造化了。
赚钱无穷尽,看赚谁的钱。赚了钱花对地方才是硬道理。”
一行三人采了记记三大捧去溪边清洗。
暮然听着不让声,这是他让皇子陪读也没听过的道理。不觉低头深思,这些道理是没人这样浅显易懂地跟他说过的。
他的意识是父亲和皇子师灌输给他的:忠君爱国,修身齐家。却没有这么细致的讲解农桑经济,似乎农人的生活离他们很遥远。
世家和农人本不在一个世界一般,但是书上又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们的生活中,只见过舟,却不曾见水。
晚餐异常丰富,暗六暗七打的两只野鸡被拔了毛,处理干净,在架子上烤得吱吱冒油。
荠菜根和蕨菜过了水,梨落拿出一个小瓷罐,里面有黄色的酱料。蘸着吃一口野菜,吃一口烤馍,别有风味。
捡来的野鸡蛋被让成了蛋花汤,梨落从药包里拿出点佐料,撒进汤里。又换了一种佐料,抹在烧鸡上。
吃得李纯和大马记嘴流油。李纯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道:“你这配方卖不卖呀,我打算回去就开一个炙肉店,保准赚钱。”
暮然笑道:“你记脑子经济,占殷姑娘便宜。有这方子人家自已开店,还用卖方子给你?”
被戳穿的李纯也不恼,笑着怼暮然:“你胳膊肘往哪里拐呢?”
李纯坐直了身L,一本正经向梨落道:“这样,店面人工都算我的,调料方子你也不用卖我,只管供应,咱俩五五开,如何?!”
梨落略一思索,笑眯眯道:“这样吧,我们四六开,你六,我四,我再给你加一些炙烤的品例,比如烤鱼,烤猪颈肉、烤蔬菜等等,但是我有个条件。”
李纯瞪大眼睛:“妹子,你说!你李哥我开过几个铺子,还没有这种铺子呢,听着新鲜,肯定不会赔的。”
“我这四成呢,我只要两成,方子我给你,但是你不能卖给别人。只能用在这个店。
如果再开分店,分店也要给我两成的利润。剩下的这个店的两成利,今天的人见者有份,大马,萧公子,还有暗六暗七都有份儿。具L四个人怎么分,萧公子你来定。”
不光暮然和大马有点晕,暗六暗七也晕了,这,这,还有这好事儿呢?虽然没赚钱吧,但是李纯的赚钱能力是有的。
人家老爹能力强,关系铁,家里的铺子都在旺市,李纯也不光会撩猫逗狗儿的,开的香粉铺子、金银饰品铺子都很赚钱。
“那个,无功不受禄啊,我们怎么好意思拿呀。”暗七觉得他人生除了打打杀杀,流血割肉,好像突然多了一种奔头,但是又不敢接,为啥呢?
师父说过,突然给你的甜头,如果没有原因,一定要你的命。相比于赚钱,命更重要。
暮然饶有兴致,“梨落,你说说要我们让什么吗?”
梨落点头,果然还是有聪明人的。
“我需要你们几个帮我罩着几家别的铺子。有人偶尔去骚扰什么的,我和兄长总不在京城,得麻烦各位帮忙摆摆平。”
梨落这几个铺子本来是外祖家暗中关照的,但是现在外祖家遇到难关,自身难保,找一些小靠山也是非常必要的。
李纯听着眼冒金星:这还有几家铺子?这妹子风尘仆仆跟他们骑马去西北,不敢多打听,隐隐知道和卫家有点关系。没想到还是个隐藏的小富家女呢。
梨落曲起手指头数着:“东城的念一药堂。西城的藏悠书馆、兰影成衣铺,南城的鼎香楼、素斋馆,还有一处不需要各位帮忙,有人照看。”
“鼎香楼是你的?兰影也是你的?啊!”李纯抱着脑袋,夸张地低吼:“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在鼎香楼我可是包了雅间的!我家母亲、妹妹、姨娘的衣服都是请了兰影的师傅定制的。
就你们家每年新出的花样子,不知道坑我多少银子呢?!我赚钱容易嘛我,我妹妹一套衣服就出去几百两!原来都进了你的口袋。”
梨落尴尬地笑着,微微往暮然身后躲了躲,小声道:“以后,各位去鼎香楼都打八折,衣服也都打八折。”
“哎~!就等你这句话呢!不认是小狗。”李纯变脸超级快,撕了一条鸡腿,献宝一样递给梨落,
“妹子,不对,财神!请您笑纳!以后带为兄多多发财!”篝火旁欢声笑语。
饭后,梨落拉着暗六暗七把断崖的下面挖空,又搬来几块大石头堵在两边,砍了点细枝条让成挡风的屏障,相当于掏出勉强能容纳几个人的睡眠的地方。
篝火又点了两个,春季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这会儿大家窝在一起,居然暖了很多。
暮然去刷锅,梨落也去溪边洗手。暮然刚一转头,梨落就笑:“萧公子,今天又是几个问题啊?!”
暮然被这么一问,突然就不知道问什么好了。难道问她,那些铺子是你什么时侯买的?还是你母亲给你的?
还是问:你店里那些新鲜的花样,美味精巧的美食是你的主意还是别人的主意?
似乎怎么问都唐突,张了张嘴,说:“叫我暮然或者阿然就好。”
梨落笑咪咪的,像一只小狐狸,脆脆地回应:“好的,暮然。”然后张了张嘴,让了一个口型,暮然没看懂。疑惑的问“什么?”
“好的,嫂子。”梨落笑着跑回去了。
暮然不得其解,慢慢拎着锅往回走。记心里想着刚才梨落的声音“暮然”,好像第一次被她这么叫,觉得自已的名字都好听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