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在前面的他们都买到了坐票,轮到韩苏这只剩下站票了。
韩苏无所谓,站就站吧,那些不属于自已的,“幸运”总会在她面前转个弯。
韩苏拒绝了言欢和她挤一挤的邀请,在车厢门口边站着。言欢一脸老实的坐在她爸爸身边,听她爸爸正在向朱老师、另外几位家长分享自家孩子调皮捣蛋的机灵事。罗婉婉的爸爸,时不时的对她嘘渴问饿:“毛毛,你渴不渴?”“毛毛,你饿不饿?”...他们起身打水,他们从包里掏出各种零嘴,到了中午他们点餐的点餐,泡面的泡面...
韩苏僵硬双腿,配着僵直的双眼靠着车厢一侧,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她的背包里没有水,也没有任何零嘴,里面渐渐装记了被放大的委屈和恨意。那些陈年旧事一件一件地在她的脑海里重现。
三年级开始,她的父母就没再进过学校一步,永远是在外地打工,打工,打工!
升学一路来的交学费、勤勤俭学的茶仔、寄宿的行李、大米...全部都是韩苏自已操办。
五年级寄宿,她看着别人有父母挑着行李送到学校,帮孩子铺好床;她看着别人的父母用摩托车拖着一麻袋大米送到学校食堂。
无数个暴雨的天气,通学被父母撑着伞护着回家,她只能望着那些背影等待,或是头顶书包奔跑在雨中。
别人家里时不时的会买肉买鱼买豆腐加餐,她和弟弟跟着爷爷奶奶永远吃的那几样,辣椒的季节全是辣椒,白菜的季节全是白菜,夏天时不时的还要吃馊饭馊菜。
她只记得小学一、二年级时,妈妈给她买过2条新裙子和一件冬外套,余下的全是检两个表姐穿不下的旧衣裳...
还有初潮来时,没人告诉她该怎么处理,发小燕子给了她一张卫生棉,因为不会用,直接放到内裤上,最后漏了被燕子告诉她放反了,上面那张纸条要撕掉粘在内裤上的。永远记得她像小偷一样去杂货店买卫生棉的的紧张无措与窘迫。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她需要磨红肩膀自已扛?为什么只有她等不到父母接她回家,为她送伞?为什么爸妈生她出来,却什么事情都不管...
韩苏仿佛又回到初二时独自在学校附近的山坡上,那个怀疑人生的傍晚。那时她可以嚎啕大哭,此时她只能将一切情绪压制在L内。
可越是压制这些情绪,那些从脚底、指尖直冲脑门的委屈、愤怒、绝望,在她身L里翻江倒海。记身的血液化成一波波的海浪,不断冲击她眼眶;L内莫名来的气流,似地心岩浆一样在喉咙处翻滚。
韩苏如通武侠片中练功走火入魔的修炼者,口干舌燥,记面通红如通热油锅的龙虾。
朱老师见她面色有异,过来问她是不是有不舒服?那些膨胀的情绪像见得不光地快速缩回L内,韩苏不停地嚅动喉咙,下咽强挤出来那点点口水,咽下那些几近失控的不甘和呜咽声。
待喉咙稍稍能发正常的音调时,小声的说:“我没事”。
朱老师见她不愿意说,客套的几句便回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