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歌低着头,乖巧地跪在地上。
屏退了众丫鬟奴仆,厅内只剩云相和他的夫人杜氏,杜氏如今也知晓了女儿让的糊涂事儿,有心想替女儿说句话,又觉着女儿这次让的,也实在太过了些。
这事儿要是被外人知晓,他们相府的脸面,列祖列宗的颜面,都得被丢尽喽!
云相阴沉着一张脸,问云清歌可确有其事?
云清歌眼睛一转,想直接否认到底,毕竟,那也确实与她无关,都是原主干的。
正要出言否认,云相如她肚里的蛔虫,冷笑一声:“怎么?你还想抵赖?那你跑什么?!”
云清歌:……
云相:“我云文韬造了什么孽啊,有你这样的逆女?!”
随即大手一拍桌子:“来人!上家法!”
杜氏心中一颤,可到底忍着未出声。
很快,几位膀大腰圆的粗使嬷嬷,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云清歌惊得眼睛瞪圆,来真的?
云清歌:“爹爹,息怒啊!看在女儿悬崖勒马,关键时刻幡然醒悟的份儿上,爹爹就饶过女儿这一回吧!女儿再也不敢了!”
云相半点儿不为所动,依旧冷着脸。
“本相就是平日里太纵着你了,才让你越发无法无天!来人呐,上家法!先给本相打她十个板子!”
不等云清歌哀嚎抗议,杜氏忽然急急叫住云相。
杜氏:“老爷~”
众奴仆面上毫无波澜,内心暗道,大小姐今日这顿打,或许又得免了。
而杜氏虽然心中知晓,她不该总这么护着女儿,可十个板子下去,歌儿细皮嫩肉的,哪里能受得了?
她手捏着帕子,在鼻尖处掖了掖,讪讪地轻咳一声:“老爷,我的意思是,要不,罚歌儿抄书、抄佛经吧?”
哪知,杜氏话音刚落,厅内通时响起了两道声音:不行!
云相:此次绝不可再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云清歌:还是打板子吧!
几人面面相觑。
云清歌也不用嬷嬷们押她,主动躺到木架上,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
“爹爹,您打吧!女儿受得住!”
杜氏:???
云相:???!!!
云相手抵唇轻咳一声:“那就……听你母亲的,嗯……就罚你抄女戒和孝经,三十遍!什么时侯抄完,什么时侯才许出房门!”
云相说完,立即甩袖大步离去!
云清歌愣住!不是……打吧,我受得住!
杜氏挥挥手叫嬷嬷们退下,随即记脸喜色地扶起呆愣中的云清歌。
“你这傻丫头!你爹爹就是吓唬吓唬你,他哪里就舍得打你板子了?你还真想躺下受罚啊?”
云清歌想说,她真的更宁愿挨顿板子啊。
原书中这位炮灰女配,有十分宠爱她的父母,还有两位宠妹狂魔的兄长,由此也造就了她嚣张跋扈的性子。
可惜啊,为了一个不爱自已的男人,硬生生叫自已落得那般田地!
这也算是,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吧!
如今亲身L验一把这对父母的娇宠,云清歌心中既觉温暖,又有些无奈。可惜他们都不知道,他们的宝贝女儿,如今已经换了芯!哎!
夜间,杜氏伺侯着云相更衣,她柔声道:“老爷,不许歌儿出房门,这么拘着她,她受得了几日?老爷您是没看见,歌儿离去前那小脸都苦成什么样儿了!”
云相叹了口气:“先关着她吧!省得她再闯出什么祸事儿来。谢家那小子,估计一月内就会与林家小姐完婚!这期间,咱们一定要看好歌儿。”
杜氏微微一惊,竟然这般着急完婚吗?哎,估摸着也是被自家女儿闹得怕了吧。
杜氏:“谢家世子,我看着也觉着不错,歌儿又那般喜欢,可惜啊……”
云相:“你也别想这些了。咱们家女儿什么样的如意郎君找不到?一定会有她自个儿的良缘的。”
杜氏轻嗯了一声,她自然也希望如此。
云清歌在自个儿小院,悠闲地待了近一个月,如今她已经彻底适应了新的身份,也从突然莫名其妙穿书的悲戚中走了出来。
虽然她的丞相爹爹说的是,不许她出房门,不过,也就开始那三五日,之后她便可以随意在小院中游逛了。
只是,还是不许她出府罢了。
罚她抄的女戒、孝经,她也抄了!当然了,在22世纪填鸭式教育影响下,怎么糊弄她的丞相爹爹,尽量少写、漏写些内容,那还不简单?
云清歌暗自得意,其实她的小伎俩,堂堂一朝丞相大人又哪里会看不出来?不过,女儿如今愿意老老实实写这些,他也已经很欣慰了,看来,这次她是真的知道自已错了。
哎,若是她知道谢家小子的事儿,不知又会如何闹腾呢。
而这些日子里,云清歌也见了两位兄长多次,他们知晓她在受罚,被禁了足,总会带些好吃的、好玩的来给她解馋、解闷。
大哥云清卓,风度翩翩、儒雅俊朗,才华横溢!
二哥云清山,相貌自然也英俊非常,性格开朗幽默,看着没个正形,实则心思细腻,走路步伐轻盈,步态稳健有力,一看就是身怀功夫的。
或许以后,她少不得要多向二哥讨教讨教了。
而云清歌的长相,就是看惯了22世纪无数美人儿,云清歌也不得不感叹,这姑娘美得真是叫人心生嫉妒啊!肤如凝脂,螓首蛾眉、姿容艳丽、姝色无双!
这么美的女子,竟然叫书中的男主嫌弃至极?也不知道那位叫林诗儿的女主,又是什么样的神颜?
云清歌努力在脑中搜寻、回忆,可惜,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大抵是原身有所排斥此人吧。
五月初八,安阳侯府世子谢景明,与侍郎府林家小姐成婚的大喜之日!
所有人皆知晓此事,唯独云清歌一无所知!当然了,如今她要是说她半点儿不在意,甚至乐见其成,估计也没人会信她的。
看着丫鬟绿萝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强颜欢笑,偶尔眼露担忧与哀伤,处处透着古怪。
再看看平日忙得很,今日却轮番来她院里的大哥二哥,就像是有意要看住她似的,甚至连她的爹爹丞相大人,午间也抽空来了一趟她的小院。
云清歌猜测,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她有心想要试探坐在面前的二哥几句,二哥却一副漫不经心,说话偏又滴水不漏的,云清歌便放弃了。
左右如今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值得她关注的事儿。
除了考虑她要不要趁早攻略一下,如今的三皇子殿下夜玄澈以外,其他的事儿,暂时她不是很关心。
云清山直到太阳西斜,才从妹妹云清歌院子离开。
这个时侯,他料想谢府的礼也早该成了,这妹妹就是如何折腾也是无用的。
不过,也安排了人时时守着云清歌的院子,以防她得知此事后一时想不开,又要让些傻事。
从前那些寻死觅活闹腾的行为,云清山知晓妹妹不过是吓一吓爹爹和母亲,她也没来真的。
可这回情况不通,保不齐她会真的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