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趣阁 > 都市小说 > 我在深渊,凝视你 > 第9章 往事(二)
从那天起,温言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是努力的提升自已的成绩。
温远也出院了。
医生说温远的病发病凶猛,现在危险期已经过去了,在医院就是观察,没有多大的意义。可以在家观察,发病时要及时送到医院治疗。
医生说的轻描淡写,只是温家的人都知道,越往后,发病越频繁,那就真的离死亡不远了。
温远出院后,沈瓷就经常出没于温家。
温言曾经问过温远,沈瓷和温家是什么关系。
“她呀,就是一个一心想要上位的小三。”
温远说这句话的时侯,脸上的不屑和嘲讽是那么的明显。
没想到,平时温柔软糯的弟弟,也会说出这样不留情面的话语。想到那天温远发病时,沈瓷将他抱在怀里,脸上的焦急不像作假,一时间,温言也说不清楚内心是个什么感受。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流逝,转眼间马上就到春节了。
温言向温父提出,今年的春节,她想回一趟青水镇。
温言知道这样的想法有点唐突,毕竟这是她回到温家的第一年,于情于理,春节她都应该留在温家。
但是,温言是发自内心的不想在温家过年,她始终无法融入温家的家庭氛围,始终觉得自已在温家,就是一个外人。
而春节,不是应该和自已的家人在一起吗。
不出所料,温父没有答应温言的请求。也许是觉得温言毕竟为温远输了血,也不能对这孩子太过苛刻,也许是请求被拒绝后,温言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触动了温父。
他最后也让了一步,温言可以回青水镇一趟,但是春节那天必须回来。
尽管没有完全达到温言的要求,但是这也让温言高兴了好几天。心情好了,考试上的运气也就来了。在期末考中,温言的排名上升了一百多名,这又让小丫头接着高兴了好几天。
就在正式放假后的第二天,温言就在开心的收拾行李,可能心情太过愉悦,温言嘴巴里不知不觉哼起了歌,
即便是面对张妈的那张冷脸,温言也会笑嘻嘻的。
温言是开心了,可是温远就不开心了。
“姐姐,你要走吗?”
看着弟弟那张依旧苍白的脸,再配上一副委屈不已的表情,温言瞬间感觉心疼。虽然温言猜到温家对她的算计和温远有关。但是,这毕竟是大人的事情,温远始终是她的弟弟,温言对他没有产生丝毫的怨恨。
“姐姐只是出去走走,很快就会回来的。”温言摸了摸弟弟的头,像在抚摸一只温顺的小狗,温远撅着嘴对此表达不记。
当坐上去青水镇的高铁,看着窗外沿途风景的变换,从北方的山川平原慢慢过渡到南方的小桥流水时,温言的内心还是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曾经的十几年里,温言从来没有出过省,最远到过的地方,就是随着养父去县城采购了几次中药材。就这,还让林睿羡慕了好长时间,因为林睿的身L,养父从来没带他去过。所以,每次从县城回来,林睿都会缠着温言,让她讲一些县城的有趣事情,巴掌大的县城,又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但是,那时的温言总是讲的有声有色,林睿也会睁大好奇的眼睛,盯着姐姐的嘴巴,因为那里会说出好多自已不曾见过的人和事。
那时的温言和林睿,都盼望着能够走出青水镇,去外面更广阔的世界看看。
后来,以一种自已从未想过的方式,温言不但出了省,还去了最繁华的城市。却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自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才是最好的。
高铁站外换上大巴车,又走了好几公里,当终于站在家门口的时侯,温言才明白近乡情更怯到底是个什么样感受。
她将手抬了好几次,却始终不敢去推开那扇出现在梦里好多次的大门。
最后,这扇门还是从里面打开了,养母看着门口的温言,眼中的疼惜是藏不住的。
“这孩子,怎么不进来呀。”
听到那略带责备的关心话语,看着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温言的眼泪又要不争气的流下来了。
“妈。”
“哎”
“妈”
“哎”
“妈”
“好了。”
温言跑到母亲前面,紧紧的抱住她。
“好孩子,回来就好。”林母轻轻的拍着温言的后背,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和母亲闲话了片刻,温言问起父亲和林睿,才知道林睿被温家送到大医院治疗,病情有了很大起色,林父在那边陪通。
本来林母也在医院的,知道温言要回来,这才提前赶回家。
听到林睿的病情有了好转,温言的喜悦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只能又抱住了母亲,刚刚才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只是这次,是喜极而泣。
这些年,为了林睿的病,林家真的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在散发着草药的味道。
温言突然觉得自已在温家受的委屈都不算什么了。
母女两人就这样抱着,似乎都想用这样的方式将自已的喜悦传达给对方。过了好一会,林母才又开口道,
“好了,去屋里休息下,然后去后面老张头家打点酒,晚上家里来客人。”
“好”温言抹了抹眼泪,乖乖应下。
只是温言怎么也不会想到,母亲口中的客人,竟然会是陈然。
当陈然那张帅脸出现在林家大门外时,温言感觉像见了鬼一样。
两个人在门口就这样呆呆的站了半天,最后还是陈然忍不住了,
“你是不是先让我进去呀,外面也怪冷的。”
温言这才反应过来,将人带进了里屋。
屋里也没暖和到哪里去,寒冬的冷风无孔不入,似乎在侵袭着房间的每个角落。
“我说你们这不是南方吗,怎么比北方还冷呀。”
陈然搓了搓手,忍不住将身上的羽绒服也拉了拉。
温言没有理会他,出门端了一盆炭火进来。当火苗亮起的那一刻,陈然感觉身上的严寒也一并被驱散了。
两人就这样面对着面坐着烤着火。
“你怎么来了?”
趁着母亲去厨房的功夫,温言悄悄的问道。
“因为我想你了呀,所以就来了。”
陈然的脸上依然挂着那副标志性的假笑,眨巴着大眼睛,让人无法去分辨他话里面的真假。
温言的脸蛋瞬间就红了起来,白天打的酒在这时派上了用场,温言急忙端起一口酒抿了起来,可因为动作太着急,不小心喝了一大口,反而咳了起来,那张小脸瞬间就从微红变成了通红。
陈然被温言的举动逗笑了,在心里默默夸赞了一句自已这该死的魅力。他不知道的是,刚才的那句话,在这个小姑娘的心中究竟翻起了多大的波浪。
林母来的时侯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景象,女儿在拼命的咳嗽,而旁边的少年轻轻的给她拍着背,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
年轻真好呀,心里感叹着,却又想到,现在进去应该不是时侯,可脚下的步子却丝毫不慢。
看到母亲进来,温言刚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已的头晕的不行,只得慢慢的又坐下来。林母见此,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一杯倒的模样,也不知道随了谁。
“唉,也是个可怜的。”
将温言扶进里屋,看着她那熟睡的容颜,林母叹了口气,关上灯,轻轻的走了出来。
林母坐在了陈然的对面,将盆里的炭火拢了拢,又放了些柴火进去,那火苗随之往高蹿了蹿。
看着那红色的火苗,陈然竟一时着了迷,等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林母正上下打量着自已。
“你的颜宁的儿子?”
陈然轻声咳了咳,以此来掩饰自已的尴尬。
“姜阿姨,我经常听母亲说起你。”
陈然的一句姜阿姨,让林母怔了怔,不自觉的就陷入了回忆中。几十年了,久的都快忘记了,原来自已姓姜。
“颜宁....你的母亲,她还好吗?”
陈然想了想,母亲于他而言,好像也是一个陌生的词语了。
“自从我父亲去世后,她就去了美国,这些年我们也没怎么联系。”
“那么,你....怨她吗?”
林母轻轻说道,小心的组织着语言。
怨她什么呢,怨她只顾自已,这些年对自已不管不问吗,可是她,
“她也是个可怜人,我从来没有怨过她。”
虽然这些年母亲对自已不管不问,但在物质方面从来没有短缺过自已。陈然知道,当初母亲选择去国外,看似是不想面对父亲的离世。更多的,是她为了给自已的孩子创造更好的经济和物质基础。更何况,她一个女人,在外国打拼本就不易。所以,不论从哪方面来讲,他都没有理由去怨恨自已的母亲。
“是呀,她也是个可怜人呀。但是,话说回来,她比唐安可幸运的多。”
“当年我和你的母亲,温言的母亲,我们是那么那么要好,一切也是那么美好。可终究物是人非,一个远走国外,一个下落不明,而我,也只能安分的呆在这个小山村里。”
林母仿佛陷入深深的回忆中,脸上的表情复杂且多变,有美好,有愤懑,还有着不甘。
“不好意思哈孩子,在你面前说了这么多没用的。”
良久之后,林母才好像从回忆里回过神来。
“没事的,姜阿姨,我这次来,就是想听你说说以前的事情。”
“尤其是,温言的母亲,唐安是怎么失踪的。”
短短的两句话,却像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面,在林母的内心激起一层层呢的涟漪,她又看了一眼陈然,才发现这孩子眼中的坚毅。
也好,自已当年没让到的事情,就交给孩子们吧。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既然温言已经回到了温家,那么有些事情,她是避不开的。”
“我会把当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你。”
于是,在这个炭火盆旁,林母将那些往事娓娓道来,陈然也听到了关于三个母亲年轻时侯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