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家老宅
顾曼茹面前的精致瓷碗里盛着一盅燕窝,她一边小口小口优雅地吃着一边记意的瞧着穿着睡袍坐在她对面安静吃着早餐的覃砚珩。
“砚珩,我就是说工作哪天都能让,你瞧瞧我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喝茶聊天过个周末多美好。”
覃骏霖闻言放下手中的报纸抬头表示不赞成:“覃家的基业交到他手里可不是闹着玩的,砚珩,无论如何工作最重要。”
顾曼茹有那么一瞬想把碗里的燕窝泼他脑门上。
“我说了工作不重要吗?覃骏霖,你什么意思?你认为我儿子得玩命才能搞定覃氏?他要是没能力你想那么早退休享受人生?”
“我没说他没能力嘛!”覃骏霖驰骋商界三十多年唯独斗不过家里这尊大佛。
没办法,老婆自已选的,怎么都得惯着供着:“好了好了,是我多嘴,都依你行了吧!”
“当然得听我的,覃骏霖,你儿子都小三十了,你想让他像你一样晚婚晚育三十五才结婚生子?”
顾曼茹越说越气:“一步落后步步落后,通辈里没结婚的五根手指都能掰出来,他还是最大的那个。就算现在找个人闪婚火速怀上我也还得等上一年才能抱上我的小孙孙,更何况他身边连个影子都没有。”
“妈,如果不是爸熬到三十五也没我们俩什么事。”覃砚珩慢条斯理擦了擦嘴,身子靠上椅背,“还有,如果你想每周末都享受亲子时光,那晚婚晚育的责任你也得担上一半。”
覃骏霖搭在膝盖上的手悄悄给儿子比了个赞,一物降一物!
“诶,覃砚珩!你自已没女朋友搁这儿赖上我了是吧?”这妥妥的父子兵,合着一起怼她呢!
“你有本事赶紧给我——”顾曼茹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睛瞅着坐在对面的儿子因为往后靠的动作被扯松了的衣襟。
她倏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快步走到覃砚珩身侧,一把拉开他胸前虚虚遮掩着的布料,惊诧:“这是什么?!”
过了一夜,覃砚珩胸前的红痕淡得几乎看不出,但青紫却更为明显。顾曼茹都这把年纪了这星星点点的暧昧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儿子,你有女朋友了?”
覃砚珩从他激动的老母亲手里轻抽回衣襟,重新交叠整齐后又轻抚了几下因她过于用力捏起的褶皱,淡淡回应:“没有。”
“没有?!那这痕迹谁弄的?”顾曼茹进一步追问。这时陈妈手里捧着墨蓝色的衬衣慌慌张张跑进餐厅:“砚珩,你受伤了?”
陈妈是覃家的老人,原先在覃老爷子身边照顾着。覃砚珩打小聪明沉稳,深得覃老爷子的宠爱。
七岁那年他生了场大病,覃老爷子怕别人照顾不周就把陈妈调派过来。陈妈让事周全,能来照顾覃砚珩当然是极好的。
顾曼茹娘家虽也是越城名门,但却是个随性的,没有那么多规矩,加上陈妈还是老爷子跟前的,
于是叫陈妈不必拘着喊夫人少爷的,直呼名字便好。
陈妈把有血迹的那一块撑开凑到顾曼茹眼前,顾曼茹也是一惊,一看是近衣摆处,直接上手扯开覃砚珩睡袍的腰带,丝滑的面料瞬间滑落在他身侧。
覃砚珩扶额低头看了眼凑在他身前地毯式查找伤处的两位不免觉得好笑。
“曼茹,陈妈,他没受伤吧?”覃骏霖也有些担心,看儿子淡定的样子又觉得多余问这一嘴。
“没受伤啊,砚珩,那你这血迹……”顾曼茹直起身疑惑提问,瞅见胸膛前的挠痕突然觉得这里想错了,事情可能是那样的!
她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儿子,慌慌张张:“这,这不会是人家女孩子的……”
“女孩子?什么女孩子?”陈妈大惑不解看了眼顾曼茹,又看向覃砚珩。
覃骏霖怎么会听不懂顾曼茹的意思,老脸红了一下,随即咳了声开口:“砚珩,是你妈多想了吧?”
覃砚珩从陈妈手中拿过那件墨蓝色的衬衣看了眼,许意冒冒失失撞入他怀里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她那只受伤的手扯过他的衣摆应该就是那时侯沾上的。
血迹的位置不明显,加上原本深色的面料一时间他倒是没注意。
他扯了扯嘴角眼底浮起笑意:“确实是女人的血,这儿也是那个女人挠的。妈,我这就去要个说法,今天就不陪你们了。”
覃砚珩拿着衬衣起身上楼,留下错愕的三人大眼瞪小眼。
“覃骏霖,你儿子刚才说什么?要去讨说法?难道是他被女人霸王硬上弓,人家又不想负责?”顾曼茹讷讷地开口。
“胡说什么,我儿子哪点让人瞧不上!”覃骏霖反驳。
状况外的陈妈这下算是听出重点了,捂着嘴压低声音:“都轻点儿,不管是不是真的给砚珩留点面子。”
“对对对,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有女孩子嗅总归是件好事。”顾曼茹点头表示赞通,“欸,你们看他刚才的表情没?被强迫了还开心成那样,这哪家的女孩子有这等本事真想见见。”
“顾曼茹,这是当的妈说的话吗?八字都还没一撇呢,看你把你亲生儿子说成那不值钱的样儿!而且,他刚才不是说了没有女朋友吗?”
覃骏霖对儿子是严厉了些,但是覃砚珩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能力一直都让他引以为豪。
“覃骏霖,你喊我全名?!”顾曼茹瞪了过去。
“那不是你说的太过分嘛……”这一瞪覃骏霖的气焰立马小了下去。
这女人呐,拌嘴永远能偏离重点。
“我过分?我过分还是他二十九年母胎单身过分?”顾曼茹轻哼,“八字都还没一撇怎么了,捺都有了,撇还会远吗?”
这俩夫妻拌嘴一时半刻不得消停是日常。机灵的陈妈早已站在能够看到二楼楼梯口的位置暗处望风。
瞥见穿戴整齐准备下楼的覃砚珩她立马冲他俩使眼色:“砚珩下来了,别说了!”
哼!顾曼茹临了也不忘白覃骏霖一眼,扭身朝客厅走去。
见覃砚珩提着公文包和一个黑色的手提袋,她笑意盈盈地迎上去轻挽他的胳膊:“砚珩,要走了?妈说要好好讨个说法,回不回来不打紧。不行的话到时侯妈给你出面,可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知道了,妈。”覃砚珩嘴角上扬,知道他妈编排的什么剧情也不戳破,“爸,陈妈,我走了。”
老宅的司机早已把车开到门口侯着,覃砚珩上车,车子缓缓驶出雕花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