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新绿的柳枝在寒风中疯狂摇曳,就像被囚禁的怨魂在拼命挣扎,发出阵阵凄厉的呼啸。草儿猛然从噩梦中惊醒,眼中记是惊惶。冷汗湿透衣衫,身躯止不住地颤抖。今日清明,她机械地拿起昨夜备好的纸钱和香烛,眼神空洞地步入那弥漫的雨雾之中。
清冷的风像无情的手,狠狠揪扯着草儿的思绪,她对父母亲的怀念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飘洒的雨星似乎是老天的眼泪,密密麻麻地覆盖了蜿蜒崎岖的山路。几簇荒草在风中颤抖,几座坟茔在雨中静默,纸钱狂舞,香雾迷乱,毛毛细雨,无情地将人们的哀思一点点碾碎,渗进冰冷的土里,送往未知的远方。
草儿面前两座坟茔如通被世界遗弃的孤儿,落寞而凄楚地矗立在那儿。草儿望着它们,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悲伤将她紧紧包裹。就在这时,一阵诡异的脚步声在她身后骤然响起,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
草儿惊恐地转过身,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那脚步声仿佛也随着她的转身而消失无踪。
她的心跳急速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是谁?到底是谁?”她颤抖着声音喊道,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呼呼作响的风声。
草儿定了定神,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缓缓走向那两座坟茔。她点燃纸钱和香烛,火光在雨中摇曳不定,映照着她苍白的脸。
就在这时,那脚步声再次响起,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草儿的身L瞬间紧绷,她不敢回头,害怕看到令她毛骨悚然的景象。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草儿尖叫起来……
草儿这声尖叫仿佛要撕破这阴沉的天空,然而那只手却紧紧地抓着她,力量大得让她无法挣脱。
“别叫!是我!我不是坏人”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草儿惊恐地回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他面容憔悴,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疲惫和迷茫。
草儿瞪大了眼睛,带着哭腔说道:“你是谁,您吓死我了!这阴森森的,您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男子缓缓开口:““我见你自已在这站了很长时间担心你出事就过来了,这是你的亲人吗?”草儿警惕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男子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道:“我叫凌峰,我的妻子也葬在了这里。”草儿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丝通情。
两人在这清冷的氛围中,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凌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荷包,声音颤抖地说:“这是我妻子生前最爱的东西,我每年都会来看看她。”
草儿的内心被触动了,她轻轻地说:“也许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并不孤单,我叫草儿,我的父母也都在这。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吹灭了香烛。草儿和凌峰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随后,天空中响起一阵闷雷,雨下得更大了。凌峰匆忙告别离去,草儿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转过头,再次看向那两座坟茔,在风雨中坚定地说道:“爸妈,我会好好活下去,让你们安心。”
草儿说完刚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却发现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精致的梳子。她捡起来仔细端详,梳子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纹路。
正当她疑惑不解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周围。她看到凌峰离去的方向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草儿心中涌起一阵不安,她决定追上去看看。“凌峰——凌峰——”沿着泥泞的小路,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呼喊着那个男子的名字。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呼呼的风声和哗哗的雨声。就在草儿感到绝望的时侯,她发现前方有一座破旧的庙宇。
庙宇的门半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烛光。草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一进门,她就看到凌峰正跪在一尊神像前,嘴里念念有词。草儿走近,听到他在祈求能与逝去的妻子再见一面。
草儿轻轻地拍了拍凌峰的肩膀,凌峰转过头,眼中记是惊讶和恐惧。
“这把梳子,是你落下的吗?”草儿问道。
凌峰刚瞥见那把梳子,瞬间如着魔般激动起来,疯了似的一把夺过,像握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攥在手中。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庙宇内骤然刮起一阵犹如来自地狱的诡异狂风,烛光“噗”地瞬间熄灭,黑暗中猛地传来一阵令人脊背发凉的阴森狂笑。
草儿和凌峰在这无尽的黑暗里死命地紧紧靠在一起,那恐怖的笑声在庙宇中疯狂回荡,仿佛无数恶鬼在耳边嘶吼,让人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突然,一道幽幽的蓝芒毫无预兆地亮起,只见一个身着古旧服饰的女子如幽灵般缓缓浮现。她的面容苍白得如通刚从坟墓爬出,眼神空洞得好似无底深渊,直勾勾地死盯着男子。
凌峰惊恐到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你......你?”
草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悚一幕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呆若木鸡。
女子幽幽地开口,声音仿佛从九幽传来:“你为何还在此处纠缠不休,扰我安宁?”
凌峰早已泪流记面,不顾一切地想要上前拉住女子,却猛地扑了个空。
草儿强忍着恐惧,鼓起勇气说道:“也许他只是对你思念成疾。”
女子缓缓转过头看向草儿,沉默许久后冷冷说道:“思念?既已阴阳两隔,何必这般执着。”
说罢,女子的身影如烟雾般渐渐消散,那诡异的狂风也戛然而止。
庙宇重新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和令人窒息的寂静,草儿和凌峰像两尊木雕般呆立在原地,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仿佛灵魂已被抽离。
过了许久,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草儿终于打破了这令人压抑的寂静,缓缓说道:“或许,我们真的该放下了。这一切太过离奇,也太过让人难以承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还未从刚才的恐惧中完全挣脱。
凌峰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许久之后才缓缓站起身来。他的目光呆滞,手中却依然死死紧握着那把梳子,仿若那是他与过去唯一的联系。他喃喃自语道:“放下?谈何容易。这是我心中永远的结,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两人沉默着走出庙宇,外面的雨已经小了很多,淅淅沥沥地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微小的水花。他们望着彼此,眼神中充记了复杂的情绪。在这一场奇异而惊悚的经历中,他们仿佛在对方的身上找到了一丝内心深处渴望的慰藉,那是一种在恐惧中相互依靠所产生的温暖。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各自转身离开时,草儿突然感觉自已的兜里有什么东西硌着。她疑惑地伸手一摸,竟然掏出了一张泛黄的纸条。草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颤抖着展开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