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会什么时侯开始?”
见顾行渊若有所思,沈扶霁开口询问。
“大概天黑吧?”顾行渊也有些不确定,“不过阿辞你若是实在不放心,我们出去看看如何?”
顾行渊看着沈扶霁浅笑,手指扣上杯沿。沈扶霁手撑着下巴,闭了闭眼。
“一会儿去吧。”
说着便没了动静,顾行渊细细一看,原来是睡着了。但刚才想到不放心,顾行渊总觉得自已好像忘了什么……
而此时的萧岭,正面临着人生中的一大危机。沈扶霁确实为萧岭留了法术护他周全。
但谁让这孩子倒霉得和他师父有得一拼。
原来萧岭与沈扶霁顾行渊二人走散后,本想先寻处躲过这场雨,再去寻他师父。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萧岭无意间被人抓住,来人绑了萧岭就把他丢到一处洞府中。对方既然没有将他绑住限制行动,只能说明这处洞府更危险。
萧岭定下心神,打量着这处洞府。正心疑没有人的时侯,后面突然传出了一阵咳嗽声。
回头一看,萧岭不觉有些脸红。
对方着一袭红衣,墨发如瀑,美而不俗。相较带他来的那位仙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岭一边想着不能随意拿他人作比较,一边暗暗打量着这位美男子。萧岭自小有些天赋,又眼尖
,敏锐的发现了对方身上的异常。
正常人身上总是有一股生气,而这位,萧岭只从他身上看到了四个字。
命不久矣。
美男子抬起眼眸看向萧岭,嗓音清冷,活像要把人冻住。
“你是谁?”
“前辈你,你好,晚辈名萧岭,被人绑来,不知此地是何地?”
萧岭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的问侯。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就要了自已的小命。但打量着,这位好像没有要杀他的意思。
萧岭不觉松了口气,又担心这口气松早了。万一对方心血来潮,想要打个牙祭怎么办!师父他老人家可不在这儿!
“这里是我的洞府。”
男子冷声回道,微合了合眼,显得疲惫。
“那前辈可知如何出去?我在这里转了好半天也没出去。劳前辈指点。”
萧岭见状,连忙问。
谁知男子戏谑的看了一眼萧岭,缓缓开口。
“抱歉,这里出不去。当初我在这里下了禁制,有进无出,陪我一起老死如何?”
一听这话,萧岭心凉了半截。我不会真的陪这前辈老死在这鬼地方吧?师父,快来救我啊!
萧岭愁了半天,看向男子是记目凄凉。不禁问道:“前辈,敢问您名讳?”
“裶葬。”
看着眼前的傻小子,男子回道。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他已经在这里待几千年了。当然,除了禁制,也有他自已的原因。
算算时间,再过几日就是他的大限。但在这之前,他必须完成一件事,让他等了这么久的事。
“你有没有师父。”
裶葬看着萧岭,动了一个心思。
“有啊!”萧岭不知他要让什么,只得回道。但貌似他师父并没有想象中的靠谱。
“那算了。”裶葬摇了摇头,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师父叫什么?”
不知道。
萧岭咳了两声道:“他没告诉我,但他的名字里应该有个辞字。”
毕竟和师父通行的人叫他阿辞嘛。
裶葬听了萧岭的话,不觉想起了一个故人,也是这般忽悠人……
突然想到什么,轻轻一笑,随即又沉下脸来。好像,来不及与他们告别了。
不过就当初他让的一切,他知道了怕不是会杀了他吧。裶葬默了一阵,拿出了一个玉佩递给了萧岭。
“几天后禁制会有松动,届时你若有机会出去,替我将它交给一位故人。”
“不必问到何处寻他,你遇见他时就会知晓。”
萧岭愣愣地接住玉佩,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只希望他师父赶紧找到他,虽然觉得可能性有点不大。
另一边,沈扶霁正被顾行渊拉着……逛街。
“阿辞,这甜粥味道不错,你要不尝尝?”顾行渊扯着沈扶霁的袖子道。
沈扶霁不耐烦的推开,继续走着,不想理会。沈扶霁有时真觉得可以带顾行渊去见见白辰,治治脑子……顺便治治眼睛。
虽然有很大可能人直接被治死……
顾行渊见他这样也不恼,更加殷勤的推荐小吃。一时间,沈扶霁只觉得,他想要去问侯一下顾行渊祖宗!是怎么养出这个不像话痨的话痨。
随着时间的推移,灯会也渐渐迎来尾声,只是沈扶霁转了一晚上,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而顾行渊倒是乐呵呵的尝遍了整个长湖的小吃,还乐此不疲的向沈扶霁推荐。
最后,最后……沈扶霁也加入了顾行渊的吃货队伍。
两人闹了一晚,就回了客栈。走回客栈的路上,沈扶霁才发现了不对。
沈扶霁慢悠悠的靠在墙上,回头看着顾行渊。也不能说没有问题,而是他找错了地方。此长湖非彼长湖。
“你什么时侯发现的?”
“一开始,不过时间还早,阿辞在玩会儿也无妨。毕竟我说过的,要和你一起看灯会。”顾行渊笑了笑。
话未说完,顾行渊的脸色一黑,道:“不好!有人改了阵法!”
还没来得及反应,顾行渊与沈扶霁脚下便是一亮。接着两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沈扶霁有点恍惚,有意识时是整个人沉在水里的。等意识渐渐回笼,看到了河底闪烁的莹莹绿光。正准备往下潜一探究竟,忽然觉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身一看,竟是顾行渊。
但好像哪里不对,怎么感觉有点傻?
本来顾行渊看到沈扶霁,便游过去示意他赶紧离开,毕竟这河里的水是弱水,容易出人命。
但沈扶霁转身的一刹那,顾行渊一整个人都愣住了。沈扶霁额间纹章,好生熟悉。
沈扶霁本来也没注意到,但顾行渊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就往额间摸了摸。原来是看到了纹章啊,沈扶霁把提起的心放回肚子里,捻诀隐去纹章。
毕竟能认出他额间纹章的,差不多都死了个干净。
看了半晌,顾行渊也觉得有些过了。伸手指了指上面,两人便游了上去。
上岸后,顾行渊拧着衣服,看着沈扶霁调笑道:“阿辞,你要是生的貌美,可会有人向你提亲?”
沈扶霁冷冷一笑,“有的话啊,现在应该还有点残魂。看在交情不错,坟头草可以给你当草席。”
顾行渊干笑了笑,心道:果然嘴硬心软。拿了一壶酒,在火上温了温,递给了沈扶霁。
沈扶霁也没客气,接过喝了几口。随即皱了皱眉,“这酒不怎么好。”
“怎么会,我试试。”
顾行渊厚着脸,夺过喝了几口:“没有吧!你再试试?”说着又递了回去。沈扶霁见他不信,又喝了几口。
突然反应过来,一口酒含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一张脸黑了下来。
这鬼玩意竟然敢整他!顾行渊笑嘻嘻的看着沈扶霁,见他一掌劈过来,迅速躲开,挽住沈扶霁的手腕,欺身而上。
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沈扶霁,沈扶霁当时气得直接将酒咽了下去。
“顾行渊,劳资长这样你还能下得去口,眼睛不行就别要了!”
说着就与顾行渊动了真格,打了好几个时辰还没消气。
末了,顾行渊笑道:“别打了,再打你小徒弟连命都要没了。”
顾行渊方才和沈扶霁闹了半天,终于想起了还有萧岭。按他们都被算计来看,那小孩儿怕也是凶多吉少。
也是这时,沈扶霁才想起来他还要赶紧去救他的小徒弟。沈扶霁冷哼一声,便寻他徒弟去了。
顾行渊在后面追着。
“阿辞,你若不管我,这千山暮雪,我只影向谁去?”
沈扶霁气道:“爱随谁去随谁。”
顾行渊微微摇头,心道:沈扶霁,这世间,我只随你而去。顾行渊拿起刚才喝的酒,心叹道三生酒,三生久。
阿辞,我心悦你。
不过这番话倒没让沈扶霁听到。沈扶霁走在前面,越想越气,不是因为被顾行渊轻薄,而是因为自已居然被他耍了,但也是很久之后,沈扶霁才知道,这并非是戏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