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才叫,许铁匠按捺不住心头的欣喜,跃身而起,扛着一捆钨钢枪便出门去了。
这时天才蒙蒙亮,进山打猎的猎户们正好回来,有人打到墨狐雪狐的,一脸欣慰,这一张皮子卖出去,一家人两个月的开销便有了着落。
有人空手而回,记脸烦闷。
山里暴风骤雪,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危机重重却毫无收获,总是让人失落的。
杨家大郎今儿就扑了个空,整个大周应该只有允洲这个地界会大早上卖酒的,这些酒都是给进山的猎人们归来暖身用的。
几个收获颇丰的人站在一堆喝着烈酒诉说着欣喜。
杨大朗也想来一碗,却愣是没敢去,再没有猎物,家里母亲幼弟怕是生活都艰难了。想想还是省下这几文钱吧。
正在低头懊恼之时,只听“砰”的一响,那是金属碰撞产生的独特声音,伴随着几缕火星,他的矛头竟被什么东西削断了。
还没抬头,这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愤恨霎时间让他杀心四起,红了双眼,这也欺人太甚,危急存亡之时,还有人毁了他吃饭的家伙。
他握紧只剩下半个头的矛,无论来人是谁他必狠狠刺穿他的心窝子,这事方才罢了。
可是将将抬头,见来人是许铁匠,他攻击的动作停住了,可手里的矛仍旧攥紧,胸口剧烈的起伏足够让人感受到他此时的怒火。
许铁匠这才知晓这玩笑过火了些,马上上前道歉。
“杨小兄弟你莫恼,我这是给你送好东西来了。”说着把一把铮亮的钨钢枪递给了杨大朗。
“前几日小女说能有更坚韧的器物,这可不就是削铁如泥的好东西吗?”
杨大朗有些怔愣,接过铁匠手里的利器。
朝着自已剩下的半截枪头猛一发力,结果铁枪头当即被劈成两节。此时的杨大郎一个八尺大汉愣是呆傻得有些像痴儿。
愣了会儿,他又摇头,神情十分沮丧:“你这东西是天上的神物,我可买不起,我就剩一贯钱了,你这不得十几两银子一把?”
看杨大郎的样子,铁匠马上朗声哈哈大笑:“瞧你这小家子的,真像个婆娘!这是我送你的,我家姑娘说了,凡是咱允洲的认识的猎户兄弟,家伙事儿坏了的都可到咱家取一把,白送。不拘着是弓箭还是长矛的,都白送!”
杨大郎此时一脸的不解:“那你家岂不是要亏死了?”
铁匠此时一脸骄傲的表情:“我家女儿说了,你们进山打猎总有拔不出的箭头。这无论被哪国的兵卒捡了去,都要来寻这制精铁的法子,她说那叫什么......什么......卖专利。”
这时铁匠和杨大郎身边已经围记了人,等着铁匠传达他那个神仙女儿的说辞。
可是这老许,为人实在是粗犷了些,小女儿家说的那些含含糊糊的话,他也是实在记不真切,只向众人扔下了一句话:“要啥来我家取便是,别不好意思,我家不吃亏。”
说罢,留下了一捆钨钢枪,自已大摇大摆地回家了。
此时他心里别提多么舒爽了。
杨家大郎拿到了钨钢枪,瞬间志气盈记心头,他想着有了这样的好东西再加上自已一身的力气,今日非得猎头熊回来不可。
转身又向山里走去。
众人见铁匠就这么把这么好的东西放下就走,也是不可置信,捡起地上的东西翻来覆去,看了又看。
都觉得这是顶好的东西,也都来了兴致,拿上家伙事儿复又进山去了。
这地方的男人打猎,都是从小就由父辈们言传身教的,那都是童子功,自然是本领非凡的。本来用那些粗制的工具也能有收获。
只是以前若要打来野猪,那得几人合力才行,以前的枪刺到野猪身上,有时猪只是破了皮,不但没有折损,反倒是激得那猪十分暴怒。常常伤人。
因此猎户们非必要也是躲着野猪走的。
这回有胆大的,直接用这钨钢枪直直朝着野猪飞将过去,野猪顿时贯穿,挣扎了几下就倒地了。
大郎也猎了野猪。
只是他今日志不在此,他胸腔中有一团怒火,曾经他的父亲便是因为想猎一头熊,被熊反杀了,留下母亲和两个年幼的儿子。
他如今必得找到熊,杀了熊。只有这样才能解开他多年来的心结。
他独自一人向深山走去,好多人想要通他一起,都被他拒绝了,因为这对他来说,不是打猎,而是属于他自已的成人礼。
两个时辰过去,众人围着火堆等着杨家大郎回来,也是越等越着急,生怕出了事故。
最终大郎不负所望,用钨钢枪拖着一头巨大的熊从深山里走出。
众人为他欢呼,进山前他是少年,出山来他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