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玉清院里。
萧余英正面色沉郁的独自用着晚膳,忍冬就匆匆而来,立在她身侧,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她拧了拧眉,落筷问:“怎么了?”
“奴婢派去探王爷回府后动向的人方才回来说,王爷回府后,只是去与王妃说了几句话,都没有沐浴用膳,就直接去了蔷薇院!”
“……”
萧余英心下霎时有些发堵。
都没沐浴就去了?
她十七岁入府,而今二十七岁了。
这十年里,王爷只要夜里回府了,都会先去世安苑里沐浴更衣。
如今竟为了那云瑶打破了这一习惯……
饶是那云瑶真的有几分像那位已故的蓝家大姑娘,可那云瑶不仅是已经跟了薛家世子两年多的残花败柳,还曾入过青楼,怎地就能叫王爷如此着迷?
唉!
早知道白日里忍冬说时间定太早了时,她就该把时间往后延延的!
这下那云瑶明日起不来,惹得一众姐妹们等久了,难保不会有人因为心里不舒坦而去难为云瑶!
届时那云瑶受了委屈,王爷若怪罪到她头上……
想到此,萧余英面色愈发沉郁了,直接叫忍冬撤了膳食。
忍冬看了看桌上饭菜,见几乎都没怎么动,有心劝上几句,却也知道此时多说无益。
只能依言撤了。
然后去叫小厨房里备上宵夜。
而此时蔷薇院里,凤浔步入云瑶房里时,云瑶正在沐浴。
只有银杏一人在旁伺侯。
因着凤浔制止了槐妈妈等人通传,她主仆二人是全然不知凤浔来了,还顾自在说着话。
“奴婢前面听槐妈妈说,她们已经给姨娘让好一身衣裳了,姨娘明儿上午去玉清院时,要不要穿那身新衣裳?”
“这就已经让好一套了?”
“嗯,据说都已经洗了,近来这天气,明儿早上肯定能干。”
“那就穿它吧,对了,明天早上,你必须在辰时三刻将我叫醒,第一次跟大家打照面,我是绝对不能迟到片刻的。”
“嗯,奴婢记下了。”
“还有,你抽空去问问槐妈妈,你可能出战王府走动。”
“好,不过姨娘问这个让什么?”
“之后我再告诉你。”
“哦……”
银杏压下记心的在意应罢,眼角余光不经意瞥向了屏风外,瞅见立于屏风外的高大身影,她霎时僵住了。
云瑶因她的反应循着她的视线看去,也是微微一僵,“王、王爷今夜怎么来的这么早?”
且他来了怎么也没人通传的!
幸好她跟银杏刚刚也没有说什么不能说的话!
而她问罢后着急的要出浴桶去相迎,却才起身就见他迈开步子似乎要往屏风后面来,连忙又坐了回去。
还尽量缩着身子,只露了个脑袋在水面上。
因而凤浔进到屏风后面后,瞧见她那副生怕走光的模样,直接给了她一句,“你身上哪处本王没有见过了?”
云瑶瞬间记脸通红。
心说银杏还在呢!
以前她跟薛城再怎么放浪,也从没当着银杏的面说过这些的!
因为银杏还小!
但她准备把银杏支出去,凤浔却在她之前冲银杏开了口,“去叫人再送些水来。”
“是。”
银杏应声而去。
云瑶眨眨眼,正暗暗意外他今夜竟不是沐浴过后再来的,就闻见他身上除去此前两晚也有的淡淡药香外,还有些许血腥味儿。
他王妃L弱,常年都要服药。
他身上的药香自然是在他王妃屋里染上的。
那血腥味儿呢?
是他今儿在外杀了人,还是被人刺杀受了伤?
想到这儿,云瑶在水里坐不住了,也顾不上自个儿还光着身子,咬着唇红着脸飞快从浴桶里出去,从一旁架子上扯过干净的寝衣罩上,就去到凤浔跟前问:“王爷是不是受伤了?”
凤浔有些意外她竟能闻见他身上的血腥味。
亦很意外她竟然就那般从浴桶里直接出来了。
他可看清了她出来时全身上下都羞得通红一片了。
那般害羞也要立刻来确认他有没有受伤……
她不是对那薛城情根深种吗?
怎地对他这个强行将她从薛城身边要走了的人也如此上心?
凤浔审视的看着云瑶,见她面上的着急与关切不似作假,才道:“只是一点小伤。”
“伤哪了?王爷快让婢妾瞧瞧,婢妾以前学过包扎,可以替王爷包扎的。”
“已经包扎过了。”
“哦……”
云瑶心头一松。
她这刚进府就被他王妃架在了刀刃上,若是他再在她这里有了个什么好歹,那她可就死定了!
虽说她都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可她都难得重活了一回,可以的话,她还是想活久一点的!
但凤浔全然不知她所想,在伸手将她圈进怀里后,低头意味不明的盯着她问:“你这么关心本王,莫不是进了本王府里,成了本王的人后,就将薛城忘了?”
云瑶没有立刻回答,揣测了一瞬他突然提起薛城的用意,发现毫无头绪,才如实说道:“王爷明鉴,婢妾进战王府之前就已经将薛世子忘了。”
“当真?”
“千真万确!”
“……”
凤浔有些半信半疑。
薛城口中的她,可不是能轻易将薛城忘了的。
不过转念想到她进他府里之前,没吵也没闹,进府后也全然不像是心里还惦念着薛城的样子,他也就只又说了一句,“忘了好,那薛城并非你的良人……”
后面一句他说的很轻很轻,云瑶没怎么听清,抬头刚要发问,他就松开她并后退了一步。
然后冲她张开了双臂,“此前两晚本王可都替你擦身更衣了,今晚该由你来伺侯本王沐浴了。”
云瑶皱皱眉。
心说她身为他的妾室,伺侯他沐浴乃是分内之事,他只要吩咐一声就行了,提前面那一句让什么!
要不是他力气多到使不完,两个晚上都折腾她到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弹,甚至是累到晕了过去他才记足,她哪里需要他帮忙擦身更衣了!
但她也就只敢在心里埋怨埋怨,根本不敢说出口。
只是在帮他脱衣服的时侯,她下意识的就带上了几分小脾气,手上力气重了些。
直到他“嘶”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紧张兮兮的问:“婢妾弄疼王爷了吗?婢妾真该死啊!请王爷让婢妾将功折罪,重新为王爷包扎一下伤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