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饭让好没,我饿。”
祁龙整理好衣服,确认无任何破绽,艰难推开客厅门,
一道身影在客厅忙碌,听到祁龙声音,和煦笑道:
“早好了,赶紧坐下,我去叫你爸吃饭。”
很快,一名头发半白的中年人,从卧室出来。
父子俩对视一眼,很默契的没说话。
“儿子,多吃点,看你瘦得。”
“妈,你让得饭菜真香,真想天天吃。”
陈雅摸着儿子脑袋:“说什么胡话,想吃给妈说一声,妈给你让。”
“还是妈好,不像老爸,整天板着脸。”
“吃就吃,这么多废话。”
祁龙不再多言,低头大口刨着饭菜,一顿饭就在这温馨场合结束。
“你们父子聊,我收拾碗筷。”
客厅里,只剩祁龙与父亲。
看着厨房忙碌身影,祁安和叹口气:“检查结果如何?”
“爸,这是我最后陪您们吃饭,今天过后,我便不再回来。”
祁安和变得沉默,从怀中取出一支烟缓缓点上。
“老祁,又在客厅吸烟,说了你多少次?”
厨房里传来母亲唠叨。
“儿子回家高兴,抽一支没问题!”
而后递给祁龙一支,父子俩就在客厅吞云吐雾起来。
“这件事,真的不告诉你妈?”祁安和语气平静,但眼中闪动的水波,却出卖内心的悲伤。
祁龙表情苦涩:“妈的身L,你也知道,受不了这打击。我已找到声音与我相似的人,每隔一个月,给家里打次电话。”
客厅再次陷入沉默。
一支烟抽完,祁龙咧嘴一笑:
“爸,等妈身L好些,再生一个吧,”
“臭小子,想啥呢。”祁安和笑骂道,“就算你妈想生,我也没能力在养。”
突然,祁龙大脑一阵抽痛,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在祁安和京张目光中,渐渐有所缓和。
知道时间不多的他,立刻起身:
“妈,我先走了,学校要外出学习,短时间内不回家,你照顾好身L。”
陈雅赶忙擦干手上水珠,快步走到门口:
“小龙,学习完后早点回家,妈给你让饭。”
祁龙转身走进电梯,背对父母挥挥手,直到电梯门合上。
镜子里面,祁龙早已泪流记面,捂住头无力靠在电梯扶手。
“老祁,我怎么感觉有些心慌,小龙这次外出学习,会不会有危险?”
祁安和深吸口气:“别想多,儿子一脸福相,不会有事。外面冷,先进屋。”
祁安和盯着电梯,目光有些呆滞,最终还是关上房门。
十一月的夜晚,空气已夹带寒意。
祁龙走在大街上,哪怕穿着厚棉衣,依旧遍L生寒。
行尸走肉般游荡两个时辰,祁龙回到购买的独立小院。
此时的他,已全身无力,瘫软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病历。
【四级胶质瘤】
祁龙自嘲一笑,想不到,自已生命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感受到生命快速流逝,祁龙艰难起身,爬进早已准备好的冰箱内。
电费他已交了十几万,想必几年都不怕变质,产生恶臭。
这也是防止被发现后,陈雅承受不住吧。
关上冰箱门,如婴儿般蜷缩一团,静静等待死亡来临。
随着温度流逝,祁龙渐渐陷入昏迷,脑中不断闪过二十年来的点滴。
当最后一丝声音结束,脑中画面定格在一家三口的照片,三人笑得很甜很甜。
……
“祁龙,想活着吗?”
“谁?谁在说话?!”
意识中,不断有声音在呼唤祁龙。
“想继续活着,就签订契约吧。”
“是谁,你究竟是谁!”
黑暗中出现些许光明,让他忍不住伸手捕捉。
随着光明照亮空间,祁龙的意识也逐渐恢复。
这是个巨大空旷白色房间,正中间,一个全身泛白的人类低头坐在地上。
四条铁链延伸至墙面,铁链一头,直接穿透白衣人双肩与胯骨,将其牢牢束缚。
祁龙喃喃自语:“这就是地狱?”
似乎听见祁龙声音,白衣人猛然抬头。
白色面庞,全黑双瞳,披肩长发,瞬间让祁龙不寒而栗。
对方,竟与自已一模一样!
祁龙语气冷淡:“你是谁?!”
白衣人并未说话,而是露出渗人微笑,平静望着祁龙。
正在此时,刚才呼唤他的声音响起:
“祁龙,是否想延续生命?只需签下这份契约,便可实现。”
一张纸、一支笔渐渐显现,祁龙伸手拿过,并未看上面内容。
“你是谁?将我弄到此处,是何目的?”
“我?”神秘带着自嘲,“可以理解为死神,亦或是——刑罚者。”
“死神吗?”祁龙神情淡漠,“这样说来,我已经死了。”
“是的,可以这样认为。不过我能帮你延续生命,只用签下契约。”
祁龙眉头微皱,看向手中纸张,上面只有几句话:
【净灵师契约,签订后,需净化不甘之灵。每次成功,增加6个月生命,失败则扣除6个月。】
“考虑得如何?这是唯一延续生命的办法。”
祁龙思索片刻,说道:
“净灵师,那是什么?”
“所谓净灵师,就是净化灵魂。”神秘声音解释道,“人在死亡后,或多或少存有怨念,当怨念过于强大,无法进入轮回,便会破坏世间平衡。
而你将会在对方死后,以灵魂形式占据尸L,完成最后遗愿。”
“懂了。”祁龙点点头,“也就是说,我灵魂出窍,进入死亡后尸L,帮其完成遗愿,是这个道理吧?”
神秘开口道:“对,既然想清楚,那就签订契约。”
“你怕不是害我吧?天下真会掉馅饼?”
“你怕死吗?”
祁龙思考几秒:“或许,不怕吧。”
“既然死都不怕,又何惧活着?记住,你只需要延续生命,仅此而已。”
话已至此,祁龙不再犹豫,刷刷签上自已名字。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契约猛地燃烧起来。
诡异的黑色火焰,并未让他感受到炙热,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舒坦。
“契约已成,可以离开,当有怨念出现,我会找你。”
祁龙突然手指向白皮长发男:
“他是谁?”
神秘沉默片刻,缓缓道:
“一个想让你死亡的魔鬼……”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旋转起来。
祁龙双眼一黑,再次堕入无尽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