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难得棋逢对手,后生不妨在此稍等片刻。”
李云天正疑惑着呢,对局之人开口了。
而说话的人,正是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只见这位老者在下棋之余,随手轻轻一挥,房间内便平白无故多出来了一张椅子。
“如果楚长老不嫌弃,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李云天拱拱手,坐在了椅子上开始观察对局。
因为师傅也是个棋迷的缘故,他对修真者们长下的象棋还是颇有心得的。
所以只是几眼,李云天便看出...那少女虽然攻势迅猛,但每一步几乎都在楚老的掌控中。
看来这一局,胜负已定了。
李云天摸着下巴,对棋局已经失去了兴趣。
不过,他还是头次在藏宝阁见到如此出尘脱俗的少女,因此难免多看了她几眼。
此女肌如凝脂,眼眸深邃而清澈,鼻梁挺直,唇色自然,不施粉黛,却胜过世间一切的妆点。
长发如瀑,轻轻垂落,随风微动。
她的美,不在于浓妆艳抹,不在于华丽的服饰,而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一种超凡脱俗的高雅孤傲。
而越是看,他便越是惊讶于此女的容貌是如此惊艳。
目前来看,恐怕只有师傅的姿色能压她一头了吧...
不过欣赏之余,李云天还是不免有些困惑。
楚长老的修炼室内,为何会忽然出现这样一位貌美如花的少女呢?
她是楚长老的亲人?
或者说是慕名而来学艺的女弟子?
又或者说是闭关了许多年的老妖怪?
“嗯?”
正在李云天猜测少女的身份之际....对方微微皱起眉头撇来了目光。
四目相对...
李云天摊开手笑了笑。
然而就是这短短一瞬间的功夫...
“秋月白姑娘,你输了。”
随着楚佬轻描淡写的一句,原本几乎填满了整个修行室的棋盘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很朴素单调的修炼室布局。
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曾出现过似的......
“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
在意识到自己输了后,秋月白清脆悦耳的声音在修炼室内回荡,充满了不可置信与深深的挫败感。她缓缓抬起头,目光中满是震惊,仿佛仍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对此,楚老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芒。
他轻轻地站起,语气温和地说:“胜负乃兵家常事,不必过于挂怀。棋局如人生,每一局都有其意义,每一次失败都是成长的契机。”
“我不能接受,这一定都是因为——!”
秋月白说着扭过头,杏目圆瞪的看着李云天。
很显然,她比表面看上去要更加的心高气傲...
同时也有点...
呃,傻乎乎的?
李云天摇了摇头,随后出言打断道:“秋姑娘,输了就是输了,我直说你可能会生气——但你那水平...楚老能跟你下这么久其实都是在让着你哦。”
“诶!呃...你...”
很显然,这位名叫秋月白的神秘少女从未想到过有人会反客为主,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而还没等她整理好语言反驳,李云天的攻击便接踵而至:“怎么?我说错了吗?按理说你在对弈的时候应该能感觉出来自己和楚老差距吧?”
“胡说,我...明明只差一点就可以赢...”
秋月白小声的反驳着,俏脸顿时便爬上了一丝红晕。
而李云天在发现自己的反击居然效果后,当即来了一手得寸进尺:“得了吧,还差一点,你不会觉得自己真能赢得了有蜀山棋圣之称的楚老怪吧?”
不可否认,这一键三连实在是——杀伤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刚见面的时候还一副冷艳高贵模样的秋月白姑娘,顿时涨红了脸跺脚反驳道:“你你你...你欺负人!”
而就在二者剑拔弩张之际...
“哈哈哈哈哈哈!”
楚老的笑声,令即将失控的气氛瞬间冷静。
他伸出食指挥了挥,笑着教训李云天道:“后生,这么跟一个女娃说话,小心被人讨厌哦。”
“哎呀,楚老说笑了。秋姑娘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跟我计较的嘛~”
李云天借坡下驴的说了这么一句,奈何他用眼角的余光撇了一眼,发现秋月白此时此刻一脸的阴沉。
好家伙...我这是玩过火了?
看来得想办法露俩手,不然这小妮子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还以为我刚才那些话是单纯的在怼她玩呢......
想到这,李云天随即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对楚老道:
“楚老应该还有兴致?不妨跟晚辈来上一局。”
“呵呵...后生,”楚老眯起的眼忽然闪现出一道精光,“老夫就等你这句话了。”
啊这...就等我这句话?
感情你这是算好了要跟我来上一局?
果然不愧是蜀山赫赫有名的楚老怪啊,算计人有一手。
“晚辈此前侥幸赢了楚老一局,看来您是不服气啊。”李云天见自己今天这局棋是躲不过了,于是干脆来到了楚老的对面准备对弈。
“呵,我看并非侥幸。上次是我大意了,不过这些天我苦心钻研,已经找到破你局的法子了。”楚老轻轻一挥手,棋盘再度展开。
而他则是先落一子。
至于秋月白,则是瞧了瞧他,又瞧了瞧楚老...在意识到新的对弈已经开始后,只得默不作声的来到旁观的椅子上坐好。
原本怒气冲冲的她,在看到双方的对弈后,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同时也惊讶于这个男子棋艺竟高超到...隐隐有压过楚老一头的架势...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了。
“楚老,承让。”
李云天落下了最后一子,终结了对局。
“没想到...我又输了。”
楚老长叹了口气,随后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感慨道:
“你们这些后生啊,真是一个比一个可畏。你这小子,说话虽然油腔滑调,但下棋却杀机四伏,该抛弃时绝不拖泥带水,该进攻时没有半分犹豫。就仿佛一个棋魔似的。”
“哎呀楚老,什么棋魔?这玩笑可不好笑。晚辈我呀,只是对棋局略有心得罢了。”
李云天谦虚了下,随后扭过头去似笑非笑的看着秋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