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可是咱家的老宝贝，见多识广，我妈就是小家子气，领导来吃饭这事儿就得交给她操持。」
我用眼神示意我妈别吭声。
以前我爸带人回家，我妈做一桌子菜还不讨好。
这次干脆别插手。
我爸琢磨了一会儿，当场拿出1万块递给奶奶，嘱咐道。
「妈，您可得上点心，一定得去清真餐厅买牛羊肉，李老板不吃猪肉。」
知道这事儿以后，言悦又嘚瑟起来了。
好像自己已经是富二代了，我爸也不去上班，父子俩每天在家瞎侃，做着发财梦。
我给他倒上茶水凑过去打听。
「爸，李老板能让咱家赚多少钱啊？」
他咂巴着嘴吹牛。
「李老板是啥人物，你们懂不懂啊！」
「多少人请李老板都请不来，只有我，言立行，有这个能耐。」
「你上个大学出来也是给人打工，悦悦直接跟着我接手家业就成。」
他俩沉浸在发财的美梦里，我心里清楚，奶奶肯定要搞事情。
奶奶，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等到李老板来的这天。
我爸一个劲儿地讨好李老板，喝完茶让我去叫奶奶上菜。
奶奶端着几盘农家小菜就走了出去。
7.
我爸瞅见那脸都变了色，找个上厕所的借口把奶奶拽到一旁。
「我不是给了你整整一万，让你买点好东西吗？」
可那李老板根本不在乎，吃得满嘴都是油，一个劲夸奶奶。
「阿姨，您这手艺真是绝了，有家的那种温馨味儿。」
「小言，家有一老，那可真是宝啊。」
我想着在后厨看到的那些，心里琢磨着他一会儿还能不能夸得出口。
听到李老板满意了，我爸那脸瞬间由阴云密布变得阳光灿烂，立马装起了孝顺儿子的人设。
「李哥，不瞒您说，这人活着啊，不就惦记着家里这口吃的嘛。」
他俩推杯换盏，越聊越热乎，眼瞅着这生意就要成了。
我催着奶奶把最后一道大菜端上来。
「猪肉炖粉条，来喽！」
李老板和我爸看到这最后一道菜，脸都煞白。
奶奶还在那美滋滋地介绍。
「立行，我把猪肉切得碎碎的，前面那些菜，你们没尝出来吧？」
「有肉香，没肉味。」
李老板话还没听完，就直奔厕所去抠嗓子眼儿了。
刚从厕所出来路过厨房，瞧见里面放着个大猪头正对着他。
又接着去抠了，抠完转身就走，我爸想出去拦，结果反倒被人家的保镖打得鼻青脸肿。
他回来后把锅碗瓢盆砸了个稀巴烂，还觉得不解气，指着奶奶就吼。
「你是不是聋了，我让你买的是牛羊肉！」
我爸气得在原地直蹦跶。
「跟你说了牛羊肉，牛羊肉，你到底咋回事？」
「我请了足足两个月，才把李老板请来，托了多少关系，送了多少礼啊。」
「他动动手指头就能把我搞垮。」
「妈，我的亲妈呀，你是不是故意跟我作对？」
「悦悦，因为你没学上，我现在工作也丢了，你到底能不能明白我们说的话！」
奶奶还在自己的世界里委屈巴巴地解释。
「为啥不吃呀，那可是我跑老远买的土猪肉。」
「我猪肉切得可细了，根本瞧不出来，也没猪骚味。」
「你既然不放心我，干嘛还让我干？」
我爸这回算是头一回尝到被亲妈背后捅一刀的滋味。
我扶着奶奶坐起来跟我爸说：「爸，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奶奶那还不是为了给你省点钱？」
「你咋就不懂得体谅奶奶的一片苦心？」
奶奶听到有人支持她，更来劲了，不停地念叨李老板为啥不吃。
他看到我，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还有你，跟你妈，你俩就不知道盯着点你奶奶？就任她瞎搞？」
「奶奶年纪大不懂事，你们也眼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