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我想……你说的话在字面上可有逻辑性的错误哦,什么叫我们是外人?这些年一直都是我们这些外人陪着阿昊,那么我请问,伯母你这些年又去哪里了呢?!”
女人阴厉的目光一横,旋即又无可奈何的垂下头,“我知道小时候是我对不起小洵,害他从小吃了那么多的苦,后来我也去朋友家里找过小洵,不过并没有找到他,我还以为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柯若溪默然的叹气,“不管你以前多么不待见阿昊,但以后我希望你能够一视同仁的对待阿昊和佐西,他们……都是您十月怀胎,身体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为什么舍得这样对你的孩子?”
女人的眼眶里多了难以形容的痛苦与朦胧的雾气,“不是我不想对小西好,我每次看着他,就会想起小洵,想起小洵是如何离开自己,小洵的丈夫是如何死亡的,每每想起这些我就会陷入深深的自责里,我……我有尝试过把对小洵的爱弥补到小西的身上。可是我做不到,我憎恨自己,憎恨自己的过去和那张让我深痛恶绝的面孔。”
她的脑海里总会有些恐惧的东西浮现,她怕,一旦自己接触过去,就会陷入不可自拔的罪恶中。
女人紧紧的捂住脸庞,眼泪氰湿的地方一滴滴的泪水划过,那是一个女人的忏悔,阿昊的一辈子过的已经够艰苦了,佐西更是苦中之苦,除非她真的有心弥补,才可以挽回一切。
有时候她在想,佐西和顾昊的性子虽然一个喜静一个喜闹,但本质里是亲兄弟的性格都不会变,那就是别人待他一份好,他会待别人更加的好,别人待他一份坏,他就会用包容去宽恕他人。
“伯母,您先回去吧,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阿昊的。”知道她的不容易,柯若溪的语气也不由得放柔下来。
女人半信半疑的点下头,旋即就走开了。
再望望渐离哥,已经跟个陀螺一样又转去了谭雨桐的房间里,这样还不叫喜欢吗?
柯若溪则是转去了无菌仓,这一次她很高兴,她能够这样陪伴着他,而不是像以前南优雪说的那样,远在千里之外照顾不到他。
无菌仓就像一个隔离病毒的小房子,里面有电视、有床,所有的东西就要经过消毒才可以带进去,就像一个小型的家。
当柯若溪的目光触及到顾昊柔柔的目光时,再也移不开眼,她靠近,手掌都贴在了玻璃上,他向她招手。
“阿昊,你还好吗?”不知道自己说的他听没听见,但是看见他摸摸索索的翻出了床头的一块木板。
因为他大概真的不喜欢用手机吧……
木板上夹着纸和一只铅笔、阿昊有些纤柔、瘦骨的手一笔一画很认真的在写什么。
很久,他才举起了那块木板,目光和笑容依旧那么美好。
木板上的字迹,“等我。”
柯若溪悲喜交加的咬住嘴唇。
“我等你!我怎么会不等你呢,我一直都在等啊笨蛋阿昊……”
眼泪毫无声息的划过,柯若溪用着食指轻巧的擦着玻璃,她画了一颗星星,很大的一颗五角星。
阿昊,你看,它不会闪,但它依然可以屹立在天空之上,它有足够傲人的资本睥睨整个世界、它有足够的范围包容下所有人。
而你,便是那最亮的一颗星星,永远都在。
顾昊明亮的黑眸闪过一份哀婉,动手又在木板上写了很多字,“别哭,我还没死呢,眼泪留着以后送葬。”
“……”柯若溪憋屈的撅起了嘴,“呸呸呸!说什么不该说的话,真过分!”
他在无菌仓累看她又气又恼的叫着,明知道她在说什么,却还是沉默的在木板上落下几行大字、清晰、有力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