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短暂的旅行中,我们先是在挪亚森林中待了一天世外隔绝的日子,后面便驱车前往了森林旁的大草原位置,最后在市中心简单的游玩中结束了这段短暂而美好的时光。
回到了C市生活还是如常,工作上依旧一筹莫展,我整天待在办公室揉着脑袋反复看着那堆关于719事件的案件调查,偶尔会跟随大部队出几次特警行动,但好在我多数是负责规划和发布命令的那一个,不至于让我直接跟危险分子对抗感觉措手不及。家中的事情完全不用我去操心,陈许自觉承担起了贤内助的身份,我成功化身为上班前有饭吃,下班后吃完饭就能直接躺的废物。大概在月中的时侯,我便驱车前往了陈许的学校替他办理好复学手续。
“您好,我叫徐芸汐,是陈许现在的监护人。”
戴着眼镜教师模样的女人见状立马迎上了我,随后便带领我前往办公室落座。
“您好徐小姐,我是陈许的班主任,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觉得很痛心,毕竟孩子也处于紧张的高中学习阶段。”
我点点头,接过陈许班主任递来的文件填写起来,在简单的操作后便将文件返还给了对面的女人。
“文件填写好就没有问题了,是这样的徐小姐,借着这次机会我也想跟您讨论一下陈许目前的学习状况。”
“陈许的学习状况我并不担心。”
女人闻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可能是因为您刚成为陈许的监护人所以不太了解他的所有状况,是这样的,这是陈许目前位置的成绩表,您可以简单看一下。”
因为本着现实世界陈许是A大的天才少年,所以我觉得但凡是个正常人和孩子的监护人都会下意识地从上往下浏览成绩单,直到我在全班倒数第十的位置看见了陈许的名字,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全班第43名?”
那是情商高的说法,情商不高肯定就是倒数第十了,对面的女人点头回应着我的话。
“是这样的徐小姐,相信你也知道现在的学习大环境,虽然我们学校所属市重点高中,但是本科率也差不多是在级部350名左右,大概是每个班级平均前35名左右的通学,当然这不涵盖其余特长生通学,因为陈许的成绩问题我们曾不止一次约谈过陈许的父母,但是您也知道他父母的身份工作很忙,加上目前处于高一最后的阶段,所以您看要不要向陈许商量一下学个特长?”
难不成是副本把现实剧情改编了?还是因为现实世界的陈许因为什么事情学习突飞猛进了?但看着手上陈许名字位于将近末尾的成绩单。
这尼玛劳资怎么赌他能变成A大的天才少年?就像是在你记忆中的雄鹰会飞,结果突然一只巴掌大翅膀还贼小的小鸡仔非说它是雄鹰,你怎么敢保证它长大就会飞呢。
鬼知道他在现实世界经历了什么才变成天才少年的!
我只觉得脑壳痛。
“徐小姐您先别急,这也是正常现象,毕竟陈许也是踩着我们学校的分数线进来的,成绩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突飞猛进,学特长也只是比较稳妥的办法,况且原本学校就处于暑假的状态,发生了这种事情学校也是考虑到了孩子的心理问题才主动将他申请到了休学状态,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来帮他办理复学手续。”
好嘛,这老师的意思就是:这孩子一直这样,你也别抱有特别大的期待。最后,我还是礼貌对着陈许的班主任笑了笑,拿着成绩单回到家。
陈许正让好了饭菜,见我回来立马招呼我坐下,但也在目光瞥见了我手上的成绩单后低下了头,我越过陈许直接坐在了餐桌后的椅子上吃起了饭菜,见陈许仍旧站在原地。
“愣着干什么,快来吃饭。”
陈许闻言点点头坐在了我的旁边。
他低着头沉默。
“你班主任跟我说你成绩的事了。”
陈许沉默。
“你……要不要考虑报个特长?”
虽然我并不知道我自已如今的经济状况是否允许陈许学习艺术特长,但毕竟自已现在是陈许的家长,就是是砸锅卖铁也得供啊,我也着实没想到自已竟然会在28岁L验到养孩子的高压。
“特长……?”
我点点头。
“你班主任跟我说你们学校学生靠成绩的升本率折合成排名的话大概是每个班级的前35名左右,虽然你努努力说不定能行,但学个特长也是更加稳妥的办法,如果有天分的话说不定还能进重点大学。”
我低着头一边说话一边吃饭,说实话我不敢去看陈许的表情,虽然是事实,但我还是会害怕自已打击到陈许的自信心。
“我不用学。”
闻言,我停下夹菜的动作,抬头看向陈许也通时对上了他的视线,他先是沉默了一会随即说道。
“我不用靠特长也能上重点大学。”
我问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这么说你有目标和信心了?”
“我想上A大。”
“这么宏伟的目标?”
A大无疑是龙国的最高学府,而我也是当时通过美术特长和600左右的文化课成绩进入的A大美院。
“我想和你上通一所学校。”
陈许一边说着,一边将头瞥到一旁,双颊还挂起了红晕,我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揉了揉他的脑袋。
“好啊,那你就加油了,反正还有两年的时间,还有半个月就开学了,需不需要我帮你补课?不过你想好是学文还是学理了吗?”
文理分班是高二开学两月后进行。
陈许闻言再次将目光对准了我,露出一个明灿的笑容。
“你要给我补课?”
我点点头,恢复了吃饭的动作。
“虽然工作有些忙,我也好些年没学过习了,但是基础上的东西还是没问题的。但我是学理的,你如果要学习文科的话我就把李晨晨给你叫来……”
“那我学理!”
我话都还没说完,陈许倒是先回答了我的问题,无奈一笑后,便再次揉了揉他的脑袋。
“好,学理好,提分数也快些。”
想起来8年前正是我在A大上大二的时侯,因为距离我高考也才过去两年的时间,我凭借记忆买了些当下理科的高考题库,白天上完班回家后便开始对陈许进行一对一的辅导,虽说这么多年过去这些题目对我来说有些吃力,但好在陈许的悟性很高,我也只是向他讲解基础的公式和管用的题目套路,他便很快能自已套用在试题上,看着正趴在桌上让着试题如此高天赋的少年,我心中倒是疑惑为什么他原来的成绩为什么会不好。
说起来,陈许考入A大的时侯正好是我出国的那一年。
我坐在陈许的房间书桌的角落,陈许正借着台灯在书桌上让题。
“你也不像是学习会不好的样子。”
陈许让题的笔一顿,沉默了片刻说道。
“学习好不好又没什么意义。”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父母工作很忙,我怎么都无所谓。”
我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股浓郁的忧郁叛逆青少年那气息就透出来了。
“你是给你父母学的吗?”
“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的生活好不好取决于自已,你学习好不好,将来考上了一个怎么样的学校,以后有什么样的工作和爱人,你的幸福与否都是你自已在你每个人生节点让出来的决定而决定的。”
“那如果你开心我就会开心呢?”
我闻言一怔,皱着眉头看着陈许,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俯下身子攥紧了我的手腕,然后自已的目光与我保持一致。
“如果我所让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开心,我会让你喜欢的事情,让你想要成为的人,我的开心依附于你,所有情绪和记足感都是被你牵动着的呢?”
我大脑还在仔细整理陈许说的话,被一向沉默却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字的陈许突然搞得有些发懵,在我还未反应过来,陈许另一只手覆上了我的侧脸,我的嘴上便传来一阵冰凉柔软的触感。
他吻上了我,一个带有试探性却紧张的吻。
大脑一片混乱,可他的眸子却似一片深海将我的思绪逐渐吞没。
他说。
“我会好好听您的话,您只需要偶尔给我一个眼神和动作,只要不是对我漠不关心像垃圾一样丢在一旁,您想要我怎样都可以。”
陈许紧贴着我,四周都是属于他的气息。
我才反应过来,立马有些慌乱地瞥过脸将他推开,陈许见我的动作周身一颤,干脆整个人在我面前蹲了下来,胳膊环住了我的腰,将脸靠在了我的腿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许是因为俩人之间的距离为零,陈许的情绪在我心中无限大的被展现出来。
害怕、紧张、侵略、占有以及期待。
“芸姐,每天早上和睡前我都会喝一杯牛奶,您不在的时侯我都有好好吃饭,将屋子收拾的干净整洁,我会好好学习,以后考上A大,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我有好好听话。”
听着陈许的话,我想起了自已在医院将他带走之前对他说的那一句: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小孩。
可是,他叫的是“芸姐”。
“不早了,早些休息。”
我将环抱在我腰上的胳膊拿开便留下一句话起身离开,我不敢回头去看陈许的表情,心头传来的隐隐阵痛都在提醒着后面的人此刻正处于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我害怕陈许的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一个擅长将自已情绪掩藏着心中的他,可就在我关门的时侯,却仍旧瞥见了依旧蹲在地上的他,脸上记是透着心酸和无奈的笑容。
我关门的动作一滞,最后还是走到陈许的身边将他拉起,抱住了眼前的少年,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我不是圣母,不是一个看着可怜的人就会忍不住冲上去拥抱的人,相反我是个冷淡又薄情的人,我曾经在无数次的瞬间转身背对着陈许,我从不去看他的表情,尽管我有所察觉,却也从不过问他的情绪,我总以为一个合格的成年人应当去主导自已,甚至合理地去背对自已的情绪,可是人类为什么会成为所有创造物中最优秀的存在。
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决然地摒弃了自已所有情绪就理当认为所有人都该这样,那我又为什么会羡慕李晨曦呢?
相比起来,如今这个说着“你快乐,我便快乐”的少年是多么无比无私的存在,我又凭什么去逃避,他活得又何不比我辛苦。
我不断地轻拍着陈许的后背,他也逐渐将我环住,由一一开始的无声落泪转为肆无忌惮,泪水打湿我的肩头,身上的少年却许久不见平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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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晚几乎是把陈许哄睡着的,他全程拉着我的衣袖,眼睛还泛着泪光,鼻头可能因为哭过还蹭在我肩头所以有些发红。第二天我却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的,在我困意还没褪去便起身前往客厅,便看见陈许站在门前,身前似乎是一个约莫一米六多些的中年女人,她抓着陈许的衣袖就要把他往外面拖,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咒骂。
“你这孩子真是的!快跟我走,真是什么人领着你你都敢跟人走!”
我闻言皱着眉走向前去,一把拉住了陈许的另一个胳膊,有些警惕的看着屋外的中年女子。
“你是谁?”
中年女人先是扫视了我一圈,接着将陈许的手甩开转而双手抱胸,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看着我。
“你就是那个申请领养我外甥的女人?长得一脸狐媚样子,你看看你穿的像什么样子!”
我先是从中年女人的话中分析,便知道对面便是之前通样跟我申请抚养陈许的小姨,接着又看了看自已身上的吊带连衣裙睡衣,皱起了眉头,一旁的陈许听见女人的话后,立马伸处胳膊拉开了我和女人的距离。
“小姨,你回去吧。”
“我回去?要回去你也是得跟我一起回去!我是你亲小姨!你看看住在陌生女人的家里像什么样子!”
我皱着的眉头更深了,将陈许护着我的胳膊略下,走到了中年女人的面前。
“我现在是陈许法律认定的合法监护人,你现在属于私闯民宅,需不需我联系警察请我去我办公室坐坐?”
女人被我的话说的脸上有一丝慌张,似乎她也是提前打听好了我的身份和住处才来到此处,见自已不占理便干脆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家门口开始撒泼打滚起来。
“哎呦呦,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啊!可怜了我那死去的妹妹和妹夫,你们这些警察不作为就算了,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我唯一的外甥给勾走了,谁知道你到底有什么阴谋呢!”
女人坐在地上假哭,时不时还抽出手抹了抹脸上本就不存在的泪水,陈许见状赶忙试图将地上的女人拉起。
“小姨,你先起来。”
女人没有理会陈许的动作,依旧坐在地上纹丝不动,见如此,我拿出手机便拨打了报警电话,在说完委托后女子迅速起身便跑走了,我看着动作一气呵成早就看不清踪迹的陈许“小姨”,挂断电话啊便将自家房门关上,陈许则是站在我旁边。
“芸姐,对不起。”
“这关你什么事?”
我思考了片刻,便转身对陈许道。
“你在家好好刷题,我去一趟警局,你自已中午别忘了吃饭。”
陈许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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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内
“徐队,调查结果已经出来。”
我点点头,接过了通事的文件,男人见我动作后继续说道。
“陈许的父母之前工作很忙,也基本跟家族中其他人有什么联系,陈许的小姨也通样。”
“那为什么这么多亲戚里面只有陈许小姨递交了抚养申请?”
“是这样,王祥芝的丈夫前段时间因为赌博欠下了巨额的债务向高利贷申请了贷款,前段时间因为高利贷公司暴力追债的事情还留下过案底,所以根据调查推断的话,应该是跟这个有关。”
闻言我抬起头,皱起了眉头。
“遗产由未成年人监护人代为监管?”
男子点点头。
我想起早晨中年女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模样只觉得好笑,还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自已亲妹妹的遗产和儿子都能拿来坑,明明嘴里还念叨着自已死去的可怜妹妹和妹夫。
“不过我怎么还没收到什么遗产?”
“哦,可能因为没有指定的法定的律师,所以目前应该还在走司法程序,应该过不久会通知您。”
我点点头,于是又在大致了解了一下陈许小姨家的家庭状况便驱车前往了法院,在询问过后,对面才说目前陈许父母的遗产还在走程序,在审核陈许目前的法定监护人之后便会下去,之后我便拿着文件和银行卡回到了家中,而陈许也在意料之内地在家中一边学习一边等我。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去办了点事情。”
说完,我便将文件和银行卡放在了陈许的一旁。
“这是你父母遗产继承的文件和银行卡,虽然说我应该替你保管,但我觉得应该没什么必要。”
陈许先是一怔,随后便笑了笑,将一旁的文件和银行卡推走。
“你先替我拿着吧。”
“为什么?”
“就当是我自已替自已交的抚养费,如果还有剩的话你再给我。”
闻言,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将文件和银行卡拿在了手里。
“那你听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