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魏府
魏徵拿着信欲要向太子进言,可房玄龄登门拜访魏府,拦住了魏徵。
如今玄武门被关,太子府被血洗,魏徵现在前往,除了连累魏氏上下,别无其他。
房玄龄无论出不出于私心,都不愿意忠良之士为朽木而亡。
与其通时,东宫血洗
长歌娘亲畏罪而死,她很清楚,此局唯有一死才能保住长歌。
于情于理她都是罪人,太子活下来她就是叛徒反贼;秦王活下来,凭借她对李世民的了解,就算凭功留下她们母女俩,长歌与她也没好日子过。
谁会相信连丈夫都能背叛的女人,更何况她不止是李建成的女人,她还是一部郡主,她得为长歌,为母族考虑。
她死了,李世民还会念及从前相识情分,以及相助之恩,善待长歌。
她不希望长歌如她命运一般,背离国土,远走和亲。
她很清楚,没了后台的宗室女,和亲基本是常态。
她需要秦王对她的死愧疚,依次借机保住长歌。
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长歌能叛逆至此,令她的死没了意义。
不知九泉下的药罗葛氏若是知道后面李长歌的骚操作,会不会气的头七回魂。
魏府书房
房玄龄与魏徵端座密谈,魏徵心里正是煎熬,他也不是全然信服李建成的,最主要是局势造人。
只是他绑上了李建成的船,如今下不下的了,不是他一人说了算。
“话尽如此,魏兄,还是早作打算”房玄龄是替秦王来的,自然有意留下魏徵。
魏徵面露犹豫“房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
“只是这都不够利益,只是你另有算,还是。”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抹倩影映在窗纸上,魏徵心突然一揪。
无论是谁此时出现都不是好事。
身影悠悠挪到门前,只见那清丽佳人圆领大襟衫交窬裙,身上的背子一点绿,犹如初夏小荷才露,清新娇嫩。
稚髻素雅钗,白皙天鹅颈展露无疑。
“长乐公主!”魏徵心下一惊,艳阳天偏生出一背冷汗。
房玄龄也有些惊讶,他也不知长乐公主回来。
李丽质朝二人一笑,声音轻柔“只是什么啊!”
“下官见过长乐公主。”
房玄龄先发应过来,其后魏徵也跟着反应过来。
她躞蹀踏入屋门“二位大人,不必多礼。”
随便找了个地方一坐“不必拘谨,大人们畅聊畅聊。”
这话还不如不说,自她出现这还有什么好谈。
她单臂抵桌撑着头,一派随意。
似是发现空气尴尬,难得看向二人笑了笑“哦,怎么了,魏大人不必介怀本宫,可是要去忙,去吧。”
右手敲了桌子三下,这是她的小习惯。
李丽质敲桌子很特殊,手腕贴着桌不动,食指带起其他手指砸下来,四声指尖一声未停一声接上。二声四指起落。三声食指单落。
类似奚琴伎人,常来比试指力的小游戏。
“不知长乐公主到访所为何事?”魏徵硬着头皮问道。
“无事,闲走。”对待自如,若不是房玄龄知晓这位公主娘娘昨夜掌控皇宫,接应秦王入主东宫,怕是也会认为这就是个略有几分聪明的普通公主。
无声无息,在皇帝身边养韬隐晦十几载,这是位狠人。
再次冷场,李丽质就喜欢这样阴阳怪气,她喜欢看人再怎么不服也得跪下来朝她跪拜。
没人不喜欢高高在上,被人哀求。
“公主前来可是有何吩咐。”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还未等李丽质开口,门外走进来一禁军打扮的侍卫。
“公主,人已带到。”
“哦,还不请进来。”她难得声音带着几分愉悦。
毕竟,魏叔玉当真是个美男啊!
就是这么脑子拎不清的美男她要不得,主要是恶心这男人的懦弱可耻,不然让个入幕之宾也是使得,毕竟她的目标是玩尽天下美男,集齐各种类型。
见着被人拎进来的魏叔玉,房玄龄眉毛一挑,不知这长乐公主卖的什么关子。
“叔玉。”
“阿耶。”
这父子情深真叫人动容。
李丽质勾了勾嘴角,难得提起神。
“哟,魏公子当真身L健壮,这么快就好了。”
魏叔玉对上李丽质含笑的眼睛,只觉被毒蛇盯上,冷汗爬上后背。
“长乐公主”魏叔玉虽忐忑但依旧秉承着绅士风度,朝她行了一礼。
“诶”李丽质抢先开口“魏公子先别急着开口,你是不知,陛下昨夜将禁军交于我,魏公子可称呼我一声李统领。”
披帛随着动作掉到胳膊关节处,抬头只见李丽质那张笑容晏晏的脸。
“长乐公主不必吓唬小儿,有话直说。”魏徵心知就差最后一张窗户纸。
李丽质起身踱步闲逛“天下来来往往熙熙攘攘,斗转星移总是很快的,有时我在想,人啊!一生图什么?”
她转身回眸一笑,倒不想刚刚威胁过人家父子不听话武力镇压死你。
“你说哪?魏大人,魏公子。”
“下官不知,还请公主明示。”
有没有想法不重要,重要是长乐公主怎么想?
“人有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者,也有生于安乐死于忧患的。”
不知不觉李丽质就走近魏叔玉,等他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往后躲了步。
“魏大人,不知魏公子是哪种?”
“犬子是哪种,于下官都是最好的结果,只要他为国为民,问心无愧。”
“好一句问心无愧”李丽质毫不犹豫直接接道。
“江山社稷,百信与君亦是音声相和,前后相随。与其说忠君不如说忠心,忠民。”
“偏偏忠心很好让,忠民极难为,我说的对不对,魏公子,嗯?”
魏叔玉扭过头,不去理会。
李丽质到不恼,如对待不听话的弱智竖子小儿慈爱一笑了之“尤其是如魏公子这般年轻气盛的少年人,最是如此,我说的对不对?”
魏徵刚想开口,却欲言又止,他明白李丽质的用意。
叔玉年轻气盛,那她李丽质哪?
一样会意气风发,一样会冲动让事,想起刚刚进来的公主侍卫,那是禁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