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黑风高。
梁山山寨,天寒地冻。
黑暗里一人秘密潜入宋江住处。
屋里宋江正坐在火盆旁,看着手中密信,暗自感叹,圣手书生萧让绝妙的书法,听到门外有人求见,他夹着信纸的手指微微一松,将密信丢进了熊熊烈火之中。。。。。
来人正是宋江派去暗中监视南山酒店的奸人董利宁。
董利宁向宋江详细诉说了张悦戏耍卢俊义、步战三天罡的事,宋江听罢,站起身来,嘴角微微抽动。
此时吴用从帐后走出,眼珠子咕噜乱转,低着头在宋江身后来去徘徊。
“林教头在何处?”宋江沉声问道。
“林教头吃醉了酒,卢员外刚到酒店,就派人把他送回来了,现在正在住处休息。”吴用附身宋江耳旁,悄声说道。
宋江回过身来,意味深长地盯着吴用,吴用提高了音量:
“林教头从未醉得如此厉害过,董利宁,你还不快去照顾你家主人!林教头有个三长两短,我拿你是问!”
听了吴用的话,董利宁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转头看着宋江,等待宋江的命令。
宋江走到座塌旁,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差不多火柴盒大小,递给董利宁,对他说道:
“董兄弟你不要怕,林教头不会有事的,我这里有一颗珍藏多年的醒酒药,有滋养安神之效,你回去用温水化开,给林教头服下,保他明日便生龙活虎!”
董利宁接过盒子,揣进怀里,谢过宋江,便告退了。
董利宁走后,吴用到门前查看一番,顺便关了门窗,和宋江对坐密谈。
董利宁走到拐角处,眼睛的余光瞥见宋江屋里的窗户纸上,宋江吴用二人密谋的身影,正随着烛火的晃动而扭曲变形。
董利宁出了宋江院子,走过忠义堂前,下了台阶,沿着卢俊义等人住处外的长廊匆匆前进。
今晚实在是太冷了,董利宁裹紧衣服,缩着脖子,把头埋进衣领里一路小跑。
根本没看见飞奔而来的戴宗,两人了个人仰马翻。
二人都没看清对方是谁,只当都是梁山兄弟,赶紧相互搀扶,但当戴宗看清董利宁时,突然暴起一脚将他踹出走廊,骂道:
“原来是你这个撮鸟!瞎了你的狗眼,敢撞老子,耽搁了公明哥哥召唤,我要你狗命!”
戴宗骂不过瘾,跳出来就要暴揍董利宁,董利宁赶紧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抱头鼠窜。
逃到林冲住处,才敢回头去看,心里暗自庆幸,戴宗没有追来。
“这么晚了,宋江找他干什么?哼!肯定是啥见不得人的勾当!”
董利宁嘀咕着推开林冲房门,记屋子酒气夹杂着寒气扑面而来,呛得他赶紧捏住了鼻子。
适应片刻后,才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亮了灯,火盆里只有死灰,没有半点火星子,林冲躺在冰冷的床上,眉毛都结冰了。
他赶紧往火盆里加了些柴火点燃,随着火势渐长,屋里才渐渐暖起来,很快水壶嘴便冒出了热气。
董利宁倒一盆热水,给林冲擦了把脸,却发现林冲毫无反应,看来果然醉得厉害,这才想起宋江给的灵丹妙药。
赶紧倒了半碗热水,从怀里掏出盒子打开,取出一颗血红色的药丸,放进水里。
药丸遇水即化,顿时就得到半碗血红的汤药,董利宁心下生疑,只觉得这药颜色怪异。
但想到宋江说,是他珍藏多年不舍得自用的醒酒神药,而且有滋养安神之效,便果断扶起林冲,给他灌了下去。
忙完这一切,盯梢一天的董利宁也累得不行了,打着哈欠给林冲盖好被子,回到自已住处,倒在床上,马上就睡的跟死猪一样。
第二天天还未亮,戴宗早早地就起了床,施展神行术,向着南山酒店奔去。
南山酒店后院,张悦已经晨练完毕,郭彤才匆匆跑来。
责怪他起个大早不收拾行李,却在这里练枪,张悦笑而不语,径自来到前厅,这里早已没了昨日大战的痕迹,桌椅板凳码放整齐,酒碗酒坛一如从前。
桌上早已备好牛肉等菜肴,火盆上挂着的水壶滋滋冒着热气,旁边朱贵正在温酒。
看到张悦走来,他赶紧起身迎上前去,把张悦引到摆记菜肴桌前坐下,又跑到火盆边端来热酒。
还没待张悦朱贵二人客气几句,郭彤就风风火火第跟了进来,还在追问张悦为什么不收拾行李。
朱贵见状,想替张悦解围,赶紧放下手中活计,把郭彤迎到桌前坐下,双手筷子将筷子呈到她面前,得意道:
“郭姑娘,尝尝小店上好的牛肉再启程也不迟!”
郭彤哼一声,傲娇地把头瞥向另一边,不屑道:
“大早上就啃干巴牛肉,还好意思说上好!本姑娘早上只喝燕窝汤的!”
张悦闻言,突然眼神变得犀利,盯着郭彤,好像不认识她了一样。
早在初见之时,张悦就为贫苦村子能滋养出郭彤如此好的一身肌骨来而倍感不解。
按常理,在那种物质条件下,应该是个骨瘦如柴的姑娘才对。
但郭彤却生的肤白貌美大长腿,前凸后翘难自弃。
而且今天她竟然从她嘴里说出“燕窝汤”这种高端膳食。
张悦微微摇头,心道奇怪,奇怪,真是奇怪,荒村里生出个凤凰来,这不合常理。
但朱贵丝毫没有察觉,只是呵呵一笑,恭敬地把筷子放到郭彤面前:
“郭姑娘你这可为难在下了,燕窝汤哪里是我们这穷乡僻壤能有的东西!”
朱贵解围不成,反被讥笑,倒也不恼,吆喝着:
“小人这辈子是没有吃燕窝汤的命幺!”
朱贵说话间,看到神速而来的戴宗,便出门迎接去了。
张悦转念一想,只要她美就够了,管那多干嘛,便抓起牛肉大口吃起来。
“慢点吃,别噎死你!”郭彤倒了一碗酒递给张悦。
“牛肉、美酒、美人、美哉,美也!”张悦惬意道。
“张悦兄弟,张悦兄弟,戴院长来也!”朱贵高兴地跑进来。
身后跟着一人,长得瘦长清秀,面阔唇方神眼突,背插黄旗书令字,腰挂红串映宣牌。